男女裸尸(2)(1 / 2)

其实是不是仁光大师,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选择承担这起责任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了他知晓自己的后果,知道他选择的这一条路是怎样的一个下场。

只不过,没有人会意料到,他会拖着一座寺庙的上百人共赴死。

究竟是怎样一个秘密,会让一个出家人如此果决?

雨松青不知道,李炽也不知道,但是她觉得,李继知道。

马车很快抵达应天府,雨松青没有跟他东扯西拽,径直走进了停尸房。

在李继的示意之下,捕头一早就安排好了官府的仵作给她打下手,此人名唤孔春喜,祖上三代都是仵作出身,经验十分丰富,一见停尸房来了个小丫头,心里便隐隐有些不悦。当着那神秘的“大人物”的面,他也没敢置喙。

“为何要打开头骨?”

仵作其实最忌讳解刨,能不解刨的事情,他们尽量以尸体体表的状况来判断死亡原因,遇到个愣头青,他心头火大得很。

雨松青是知道这些官府仵作的习惯的,能简单便简单,不会很深入的去庖丁解牛,囫囵过个大概便匆匆定案。

“死者四个月之前从高处摔下来,后脑勺颅骨断端有些骨折,导致脑出血后,未能及时清理脑内积血而导致瘫痪,首先要排除的酒肆脑出血复发死亡。”

“……”

孔春喜有些惊掉下巴,听着她口中滔滔不绝的专业术语,他听得懂,也听不懂,看着她干净利落的取下了头顶骨和脑膜。

“不是脑出血复发。”

雨松青放下那半块头骨,思量着。

颈部没有窒息伤,也不像是中毒而死,倒像是自然死亡……

难道真的是她多虑了?

“身上倒是很干净的,既没有脓疮,也没有脱皮。”孔春喜看着尸体的背部和臀部,点点头,“这媳妇照顾得还算认真。”

“认真?”

她回忆起放在床头上未吃完的米糊,雨松青赶紧又穿了一层罩衣,戴好了手套,将头发绑进发帽中,对孔春喜道:“开始解剖腹部。”

孔春喜:至于吗!至于吗!

为什么放假还要被拖回来加班!

屋外大雨轰然而落,停尸房内的窗户被大风吹得框框作响,空气带了几分潮湿后,吹散了尸臭的味道。

冰冷的刀刃划破邱德胜的肚子时,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皮下脂肪很厚,所以刀口划得很深,脂肪黄橙橙的被挖出来之后,不见内脏气管,唯见满腹黄色的淤泥般的东西。

“呕——肠子呢?内脏呢?我……呕——”

即便是祖孙三代都是仵作,他也很难亲自解剖得如此彻底。

恶臭扑鼻,满眼黄色的物质触目惊心,即便是李继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见识后,还是忍不住跑出去吐了一身。

抛开肚子给人惊喜的这件事情她实在是司空见惯,上次灭门案她剖出了果冻,这次她抛开了……“粪便”?

孔春喜抬起手肘揉了揉鼻子,“这内脏腐败得太厉害了吧?”

“这不是内脏。”

手上黏糊糊的东西似曾相识,她觉得他们两个剖开了邱德胜的胃部。

真相了。

“这是未曾被消化的米糊。”

简单来说,死者胃部有太多还未被消化的米糊,把胃部撑大后和肠壁死死黏在一起,所以他们刚刚直接把胃部给划开了。又因为死者瘫痪在床,消化功能逐渐衰败,食糜消化之后进入小肠,小肠套层又导致大肠梗堵,一层又一层日积月累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胃部不断撑大之后压迫到了其他脏器,最终导致供血不足,他难受也没法说出口,这便是死亡原因。”

脏器供血不足导致器官衰竭。

所以脑死亡或者植物人医生都会建议吃流食,而不是粗纤维物质的食物,不好消化。

“撑死的。”孔春喜听她说了一大啪啦,总结而出,眼神炯炯地盯着她,有些钦佩。

“是邹娘子故意的吗?”

捕头问她。

“不是,她应该是无意识的。如果是故意的,她不会这样精心照顾他。”

解剖完一具尸体,雨松青和孔春喜又走进邹娘子的尸体,刚才的尸表检验中她有很明显的窒息现象,下眼睑晶状体点状充血,口唇乌黑,甲床绀青,手腕处有生活反应的淤青,颈部皮下组织有月牙形状的出血痕迹,基本可以断定是机械性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