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松青静静看着她,既不同情也不愤然,她告诉她,“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
“你认为我会知难而退吗?”
“凭你也配?”
“你!”
梁文荷睁大了美目,冷笑一声,突然冲上来双手猛然一推,坠落之感倏然袭来。
“那你就去死吧!”
死?
雨松青嘴角泛起冷笑,一只手将她腰间的腰带扯进,活生生拉将她拉了下来。
“那你来陪我啊。”
……
……
马蹄鞭声响彻山谷,燕暮所带领的队伍从侧翼包抄这艘行踪诡异的商船,锦衣卫截断其行踪,往内两路钳形探进,可人刚上甲板,李炽突然喝声阻止。
“有硝石味,迅速离开!”
“轰——”
“轰——”
他话音刚落,船身瞬间崩塌,四散的木板夹杂着石砾往锦衣卫身上砸去,内部蕴藏的石脂顿时将这一艘船燃起,火焰往上冲在一瞬间变湮灭了船身。
“吱嘎——”
随着木制船身燃烧的声音,眼看着证据就要被淹没,所有人面面相觑,心有不甘。
据探子来报,这艘船的行径是唯一能与赋税官船行踪吻合的船只,唯一的不同,就是在临近藤山时,调转航向,欲往南海走。
他们阻截的位置,刚好在藤山附近。
火势之大,无一人敢靠近,眼看着唯一的证据就要被烧灭,李炽眸中的火气半丝不比烧船的火小。
“都督,怎么办?”
爆炸刚开始的时候,他想冲进去一探究竟,可还未走几步,木板的破裂逼得他不得不放弃。
李炽抓紧缰绳高立在马上,一双漆黑的瞳仁泛出冷光。
“尽人事听天命。”
发髻上的官帽两侧因火滴下汗珠,他目光极淡,声音更冷,“如此,本座便看看,这些人究竟算到了何处?”
“留一队人守着,其余的人随本座走。”
燕暮被留下来,更莫名其妙,看一只烧得断壁残垣的船作何?
李炽清冷而视,抚摸着腰间的绣春刀,唇角渐渐勾起,异常兴奋,“除了硝石味,本座还闻到了另一种更为明显的味道。”
燕暮目光一沉,疑惑地仔细闻了闻,究竟有啥味儿?
李炽不再理他,心头突然生起一股不受控制的悸动,他唤起他的亲卫军,“左翼。”
一队人马立刻齐齐应声。
这股猛然在胸口激**起来的慌乱的心跳突然一紧,他不再镇定。
“所有人,全部前往清水寺。”
船只上,除了有浓烈的硝石石脂味道,另一种清冷木质的香味分散在船体周围——香火味。
而距离此地最近的烧香拜佛的地方,正是清水寺。
而另一边,雨松青和梁文荷瞬间跌落在蒲团上,雨松青踩在她的背上,匍匐爬起来,在这个深不见底且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内来回探索。
甬道风声飒飒,她看不清路,却能感受到四面墙壁极为冰冷潮湿,跟着风吹过来的方向,雨松青吸了吸鼻子,血腥味又重了几分。
“这是哪儿!啊!”
梁文荷从蒲团上爬起来,浑身酸痛,手肘处因摔地脱臼,她面色惨白,在空寂无人的黑暗中尖叫。
人的恐惧大多来自于对无知事物和孤独,尤其是在这黑暗无垠的地下室,这样空寂的慌乱就像是一个放大器,将心中恐惧的情绪扩大。
“闭嘴!”
光影终于从头顶的孔隙中掠过,雨松青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浑身都起了一身冷汗。
这里是一处突兀的小平台,四面石壁纵横,绝境无路,唯独眼前萧索的吊桥。
风便是从吊桥下吹来的,可那水的颜色像是融化的铁水,粘稠着石壁,又黑又深,在光照的照耀之下,散发着一种幽幽的寒光。
她试探着蹲下看着这吊桥,却发现自己染了一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