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
雨松青一手接过《青囊书》,一手极为难过的掏出还没有存热乎的一百两银票,死死拽着。
“给本座。”
李炽毫不客气的抢过银票塞进怀里,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一件事,没经过本座的允许私自骑乌雏,这可不只是以下犯上。”
他目光凉凉,脸上布满了算计,雨松青赶紧离他三四步远,小手挽住乔木树干,“你要干嘛?”
“两百两,明日带给本座。”
“我操你个……我……”雨松青一口气提不上来,但看着他嗔怒的眼神,气焰又消了下去,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虎落平阳被狗欺!
臭男人!翻旧账!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能屈能伸,可怜兮兮的扒着他的袖子,“两百两,太多了,乌雏是金子做的吗?”
“乌雏乃汗血宝马,岂止是黄金可以比拟。”
雨松青瞪他,他继续淡定自若的坑她的钱,“本座一共给了你五百两,剩给你两百两,够厚道了。”
靠!那都是她的!
雨松青恨不得往他头上撞去,撬开这个还算漂亮的头颅,挖开脑髓,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她甚至怀疑大燕的俸禄是不是少的抠脚,他一个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居然每天都在坑她的银子?
雨松青没吭声,等两人并排走到园林外,她才回过头来,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他,眼圈微红,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欲语还休。
“一百两。”
出了园林外,李炽这一身衣裳太引人注目,已经有人在斜斜瞟过来,大家想看却又不敢看,脑袋越来越多,李炽微微一眯眼,抓着她的手腕,“行。”
“哇呜!”
雨松青比了个“耶”,赶紧提着裙摆小跑两三步,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开。
今天宰一点,明天宰一点,没玩过拼夕夕吗!
为了照顾白夫人和审讯白俊,她是在医馆和昭狱来回的跑,根本就来不及回家,眼见着西侧房她堆积的东西越来越多,雨松青干脆暂时住西侧院,白日里忙正事,晚上为了赚外快,就就给某人开小灶。
白夫人苏醒那日,她一醒来就紧紧握着雨松青的手腕,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她并不是被闵柔出走气的昏迷,而是被白俊气的犯了病,她一不能阻止女儿离开,二不能让丈夫牺牲女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白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闵柔死讯之后,更是差点又陷入昏迷,强忍着伤心非得去看闵柔的尸体,这个平日里保养的还算富贵的夫人,看到躺在停尸**已经看不清面孔和身形的女儿,瘀血从口中溢出。
雨松青静静陪着白夫人,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女儿从小到大的趣事,又一字一句坐在女儿的尸体旁唱着歌谣。
白发人送黑发人,中年丧女,本就是最为难熬的伤痛,何况女儿死状惨烈,几乎尸骨无存,她拉着雨松青的手,不停的咒骂白俊。
“闵柔自幼聪慧敏捷,虽有些任性,但那段时间何至于如此叛逆?是我……是我失职,没看懂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真当她喜欢子晟,觉得不过就是女孩儿家的小心思罢了……我到那日才知道……白俊这个畜生!”
白俊一事,雨松青说的七分真三分假,并未将他勾结权贵私铸,栽赃雍王的事情跟她说明。这件事情,牵扯了太多的人,到现在连她都不知道李炽会怎样定夺,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给白夫人开了一剂镇静安神的药后,雨松青刚走到门口刚要上马车,身后便传来一阵呼声,“青青!”
徐宽进似乎是刚从店铺走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米味,一身粗木衣衫挂在高大的身躯上颇为合身,笑脸盈盈地扬起手招呼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热腾腾的糖糕。
“我……我想着你爱吃东街口的糖糕枣泥,就给你买了一些,并没有其他意思……”
雨松青瞧他耸拉着一颗大脑袋,看着她怯生生的眼神,不由得一笑,拍了拍他的背,“我正饿,多谢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徐宽进是一个不惯说谎的人,尤其是在雨松青面前,他老老实实低着头道:“白夫人家的丫头那日在我铺子买米……我不是故意打听你的行踪的”他忙说,忙摇手摇头,“我只是蛮久没见到你。”
雨松青眉眼弯弯,噗嗤一笑,“我那日听我爹说,你家来了一个亲戚,还是省城的公子,我还不知道,你家原来有这般显赫的亲戚。”
徐宽进不自在的摸了摸后脑勺,“我也不甚清楚,好像是我娘亲戚的孩子,那人古怪的很,只喜欢游山玩水,也不喜欢和人交谈。”
“你是不知道,他来了,我娘就浑然把我忘了。一门心思在他身上,我也乐个清闲。”
徐宽进闷声缓缓道:“我听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权贵,来乡下避祸的。”
雨松青心里突了一下,避祸?可是现如今的黑水县可是是非之地,家里有点权势的人都恨不得远离此处,怎么还有自己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