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恒是魔,人人得而诛之,你这个正道第一人当然得以身作则,拼死杀了他!此乃你之责任!”
那人更为激动了,党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话,因为我佛教导,不与憨批论长短。
可没想到的是,周围的人都跟着附和起来,他们贪生怕死不敢上前,却指着她这个所谓的“正道第一人”来骂。
“我之责任?何为我之责任?”
“如此说来,你是有意放了他!你竟心慈手软、养虎为患!我看,你早与这魔头狼狈为奸,之前他逃走恐怕也是你做的好事!”
党雨冷着脸,独自一人站在了亓恒身前,似乎并不打算辩解,也不肯妥协丝毫,就这么任凭千人所指,万人所厌。
除去各个门派的长老仙尊,在场的,还有很多是入门不久的弟子,他们全都奉沈轻衣这个“正道第一人”为心中明月,心神向往。
当年沈轻衣的誓言坚定有力,而今,她却护着一个魔族,甚至他还是预言中那个会放出四方魔物的人。
身后,亓恒神色未明地看着她,不得不说,哪怕是做戏,她的话也很难让人不动容。既然如此,那要一直选择他才好。
他勾起唇,突然走到她身旁,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低下头,极尽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沈轻衣乃皎皎明月,是多少人心中的信仰和希望!这样的动作和神情,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玷污和染指!
“亓恒!你欺人太甚!你竟敢!”
“你们果然早就狼狈为奸!沈轻衣,枉你自诩轻衣后人,你死去的族人可曾答应!”
“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蛊惑人心的魔族!”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而党雨至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是无波无澜的漠然。
因为她知道,亓恒不爱她,他不过是想让她无后退之路。她也知道,这些自诩正义的人根本不敢上前,只会放两句狠话,然后用着那些无趣的“道德绑架套路”,让你不得不做着所谓“正义”之事。
可她不在乎,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轻衣。”
可是,有一个人不一样。
盛如枫攥紧了手里的簪子,语气艰涩地问,“你可曾记得那年雪银树下,你的誓言。”
“你可曾记得,那些月下练剑的夜晚。”
“你可曾记得,轻衣山上你长眠地下的族人。”
“你可曾记得……”
你与我说过,魔族为天下不容,你绝不会心慈手软,若我拦你,你便会对我执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