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苍生？救我？”他笑得更深了，肩膀一颤一颤的，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倒和盛如枫那个正道天才一样的虚伪。”
“我为魔，天生邪祟，只要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他收起了唇边的笑意，眼神狠厉又残忍地盯着她，像是潜伏于黑暗中随时准备进攻的毒蛇。
自记事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教他，心软是最无用的，信任是最可笑的，他亓恒谁也不信，因为哪怕是曾经认为“仙魔并无不同”的盛如枫也给了他最响亮的一巴掌。
“我说到做到，你不杀我，我必杀你。”
“啧，就你？”党雨半眯着眼睛，语气带着鄙夷和不屑地道，“就你？除非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上，否则不可能。”
她拍了拍自己肩上的粉末，然后略微嫌弃地看了一眼手上沾到的灰白，“下次能不能换点别的？”
亓恒视线落在她白皙娇嫩的手上，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上面的灰白，而是她虎口处的薄茧，果然是用剑之人。
党雨并未在意他不同寻常的关注点，她语气不满，“这破烂衣服本来就被劈焦了，你还搞得那么脏，你赔啊？”
“我赔。”亓恒收回视线，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然后重复了一遍，“我赔。”
党雨皱眉，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喜怒无常得很，脑子一定不好。
“不走吗？”他攥紧了她的手，随即勾起唇角，笑得乖巧又好看，“不是说要救我？”
党雨抬眼看他，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着，看向人的时候却是专注到了极致的认真，她用空着的手擦去了他唇边的血迹，语气淡淡地道，“对，我罩着你了。”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他可以感觉到热量传递过来时的暖意，其实她的手也很冷，可就是让他觉得很温暖，亓恒愣了愣，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一定是因为他中了寒毒的原因。
半个月后，小镇街边，小贩叫卖的声音和孩童玩闹的笑声交织着，人间烟火，山河远阔，天边夕阳将落未落，大地铺满了金黄，漂亮得如同瑰丽的画卷。
“沈家姑娘，又出门买药了？”
正走在回家路上的党雨突然被人叫住，她懒得交谈，随意点点头，“嗯”了一声。
“哎，沈家姑娘，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