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刘副将进来回禀,梁文宣一众党羽,除了几个常用的,其他人都下了大牢。
无奈,那几个心腹怎么也找不到踪影。
池弦月尴尬开口:“咳,刘副官不妨去我房间看看。”
两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嗯...酒窖里发现几个手脚不老实的。”
刘副官应声而去。
池弦月思量片刻,开口道:“王爷放心,皇后已经不在胡人手中了,郁川将她藏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
“我们只要守好了城,过了明天,再考虑以后的事。”
原先的梁虞王应当就死在了明日,现在,郁川解决了魇兽,二爷的阴谋已经败露了,只要梁虞王守好了城池,平稳度过明天就行了。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梁虞王望着窗外,声音中带着悲伤:“娘带着我,还有弟妹一起长大。我总觉得,作为长兄,我应当扛起家族责任,让弟妹们享受安稳生活。”
“却未想到二弟内心追求,现在看来,是我关上了二弟建功立业的窗户。”
出了问题,适度反思是好的,但将池弦月最见不得,有人将所有过错都归于自己身上。尤其是梁虞王死后,被梁文宣泼了一身污水,让她心内升腾出一股怒气。
“窗户被关上了,可以再打开,因为窗户就是这么用的。
他自己不想打开窗户,反而将盖房子的人杀了,这不应该吧。”
关上的窗户,可以再打开。梁虞王一愣,转头看着弦月。
是啊,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
自己一直为弟弟妹妹们考虑长远,却忘了他们本身也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完全有能力从正当的途径蹚出一条路来的。
而这条路,实在不必搭上他这个当大哥的命。
梁虞王突然觉得心上一松,压抑的情绪好了不少。
屋外金光一闪而过,池弦月心中挂念皇后下落,匆忙起身告辞,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梁虞王不要出城。
见梁虞王点头应下,她放心出了书房。
郁川被移出幻境后,她身上的灵力也所剩无几,她四下找着桃花令,一丝金光引着池弦月越走越偏。
刚上回廊,一股冷风迎面吹过来。
池弦月顿时人事不省。
*
耳边呼啸烈烈风声,明晃晃的日头晒在池弦月脸上,刺得眼睛睁不开。
她适应了一会儿,勉强才能看清,自己被绑在一个瞭望塔上。
塔对面就是冀州城,城墙上站着一圈人,池弦月眯起眼睛来仔细看了又看。
对面站的都是熟人啊。
身材矮小焦急地蹦起来张望的朱友山,站在蛇精族人前面、因为生气已经毫不掩饰竖瞳的杜康,阴沉着脸的梁虞王、刘副将,最中间站着的那个女子,眼尾竟然和梁虞王一样,有一个小小的红痣——是皇后!
池弦月随即欣慰地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在。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你不属于这里,即使我杀了你,你只会消失,回到原来的地方?”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南宫真人!”
池弦月惊呼出声,南宫真人未遮住面容,看起来要比以往年轻些。
南宫很讶异:“你认识我?”
一直以来与梁文宣暗中筹谋的修士,原来是南宫真人!
南宫真人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即便是不认识自己,也应当认识郁川啊。
池弦月避而不答:“来救皇后的那个男子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那个小辈,呵呵。”
南宫真人捂嘴轻笑,别有一番小女儿情态。
“是了,若不是他陷入了魇兽幻境,我还不知道,捏碎那把钥匙就能让他消失,也不会知道,你们都是从外面来的。”
南宫真人会叫郁川小辈?除非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南宫真人。
“可惜,他清醒得太快,我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这不,你就送上门来了。”南宫真人伸手向池弦月的灵台一抓。
池弦月下意识用灵力防护,却轻松被南宫真人破除。
“你居然没有钥匙。可惜了,看来杀掉你,你就真的死了,好好好!省得我费心了。”
这个假南宫说得对,如果自己死掉,就算今日黄泉碧落破了,也不会活过来了。
甚至不会留在幻境中。
整个边城笼罩在一股白灰色的薄雾中,灰雾遮天蔽日。
南宫真人捏着一道传音符,道:“听梁文宣说,梁虞王很是看重你,我们来猜一猜,你的王爷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呢?”
传音符如利箭而去,薄雾将传音符阻拦在外。
“该死的阴兵!”南宫咒骂一声:“还等着干什么?攻城!”
胡兵们开始攻城,在冀州城下兵马相接,冲在前面的人伤亡一片。
旁边来人,将池弦月吊到离地面十余丈的空中,在她脚下点燃一堆柴禾。
南宫真人而退至敌后布置阵法,嘱咐守着池弦月的小道童,每隔一炷香,将池弦月下降三丈。
好家伙,池弦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自己只能活三炷香了。
另一边。
梁虞王心急如焚,但派出去的探子始终未回,还不是出城救人的时候。
朱友山见池弦月被吊了起来,大骂一声“放开我女主人”,便从城楼一跃而起直射敌营,杜康见他行事,紧随其后。
两妖直奔敌营而来,南宫真人面色不虞的一挥手,一道霸道的火蛇腾空而起,向着二妖卷去。
只见杜康不慌不忙地召出了一个酒囊,酒囊中奔腾的水流在半空中与火蛇相击,堪堪阻挡了一下,但随即便被后面涌上来的火焰淹没。
杜康见状不好,用蛇尾卷了朱友山便往回退,火蛇追到薄雾边,便犹如石沉大海,消失了踪迹。
池弦月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将梁虞王骗出来了。
她回头看了看南宫真人,只见南宫未曾在意二妖,正在敌后布了一个大阵,阵中祭了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