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告诉他,那才是真的毁了他,原来当初的正常都是他装出来的,在阿祁的世界里不能没有江蓁蓁,若是他真的明白了,那他绝对不会独活,我宁愿他能好好活着。”
盛尘彦点燃一支烟,看着黑暗的前方缓缓道来,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在黑暗中闪烁着。
他只希望阿祁可以尽快走出来。
可若是他,若是盛尘栩…
他怕是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江蓁蓁站在卧室里看着了一切,看着在**昏暗灯光下苍白着脸的男子,心底止不住的心疼。
你…这是何必呢。
聂祁拉过身旁的骨灰盒,掌中薄茧摩挲着,后用脸紧紧贴着它,温柔道:“蓁宝不要生气,他们已经走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
“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只有这样,他仿佛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蓁宝的存在,他就像个失去了所有的战士,从头到尾没有一处好的,拖着血衣负重前行,只能用残衣聊以慰藉。
蓁宝自杀的第三天,他痛不欲生,每天在噩梦中惊醒,他永远都无法释怀,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幕,初见时的惊鸿一瞥,以致后来念念不忘,把她放在心尖,他可以把一切都给她,但她总是淡淡的模样,不慕不恋。
或许一开始,他就是被她淡雅别具一格的模样所吸引。
她自杀的原因终究还是被亲人背叛的绝望痛苦。
江蓁蓁看着他脆弱不堪的模样,无声哀叹,心中感触极深,看着仿佛只剩下残缺躯壳的聂祁,不忍地移开眼,她头部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没有任何原由地感觉到阵阵钻心的啮噬。
等她一睁眼,梦中的场景瞬间变化。
缓过来时,她就看到在风蔺公馆的花园里,一位老先生坐在桥边抱着骨灰盒静默。
他木讷呆滞地望着前方,好像在透过空气看着什么似的。
虽然他已经白发苍苍,昔日英俊面貌消失殆尽,但仍能看出痕迹。
一场风刮过,落叶稀疏,他佝偻着的背终于有了些反应,浑浊的目光仿佛片刻清明:“是你吗?”
嘴里不停在念叨着:“是你吗?蓁宝。你回来了对不对,我真的好想你…都那么多年了,你都认不出我来了吧,也是,我如今的模样又老又丑怎么配得上你。”
我很爱很爱你,可你却再也看不到了。
静坐了良久,他苍白的面容终是无力地垂了下去,死寂的世界包裹着他。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或许她明天就回来了。
这样的信念一直撑着他走过了四十年。
“先生。”
一位陌生而年轻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他恭敬地低头唤道。
“走吧。”男人压抑地轻笑一声,却带着几分落寞,让人不免猜测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陌生男子扶着他从轮椅起身,他照常从桥的一头抱着骨灰独自走向另一头,嘴里念叨着:“蓁宝,蓁宝,不要迷路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