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温思贤一夜未回(1 / 2)

“是了。也幸亏温小姐那次的坚持。我回去后,越想越觉得张奶娘的态度可疑,遂命人查了一番。”唐夫人说着就低垂了头,好一会才接着道,“原来是府里一位妾室,看不得我们二郎活着,就收买了张奶娘。那样小的枣核,也是她精心挑选出来,最适合我们二郎的。瞧瞧,‘最适合’这三个字放在这里,是多么讽刺?”

“芩语,都过去了,你不要再为此伤神。”苏夫人忙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谁家后宅里没有些阴私呢。以后咱们多警醒些,多看顾着些二郎也就是了。”

“我会的。”唐夫人揩了揩眼角,平复了下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让温小姐见笑了。”

“夫人多礼了。”温灵槐肃了神色,说道,“自古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话说得好,温姐姐果真大才。真就是,那怎么说的,胸有丘壑。”唐言礼自来熟地唤了她一声姐姐,并眉眼展开,笑着说道。

“二郎呀,你也长点心吧。瞅瞅人家温小姐,只比你长了一岁。不仅仅像个小大人般稳重,那嘴巴利的,还像那御史台的谏官。”苏夫人这会子对着温灵槐,又夸赞上了。

说完,还利索地让身后的婆子,拿出一张百两银票,拍在了桌上。

她身后站着的婆子,都止不住笑弯了眼睛。

温灵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也笑了起来,没想到苏夫人还是这样一个妙人儿。刚刚还嘲笑自己硬装大人呢,这会又夸上了。

遂展了颜色,开口道:“苏夫人既这么爽快,那我就先说轻点的病状吧。”

“什么?我还有多重的病啊?”苏夫人惊讶道。

“你就坐好,先听温小姐说。”唐夫人无奈地笑道。

“那我就开始说了。”温灵槐边细细地观察她,边说道,“我观您皮肤干燥,甚至小部位出现脱屑现象。眼睛出现水肿,手心有些发黄。坐在屋内,向上拉了好几次交领,可是觉得冷?还有一处最明显的,脖颈处有处凸起。”

“是这样,昨日她还让我看了。我还奇怪怎么在脖子上,起了那么大一个包?”唐夫人忙道。

“皮肤干燥,不是现在天气的缘故吗?”苏夫人疑惑地问道,“我也觉得坐下就冷一些,不是伤风引起的?”

“不是。”温灵槐又观察了她一番,轻微地皱起眉,摇头说道。

“不是吗?老奴原也以为是夫人从京城赶来茂州,路上赶得急了,不小心染了伤风。”苏夫人身后的婆子,急道,“昨日请来府里的郎中,也是这么说的。还给开了药,让夫人喝下了才睡的。”

“不是。”温灵槐坚持道。

说完,她又搬了张小凳子,坐到了苏夫人旁边,开始搭手诊脉。

诊了好一会,才问:“是否自从脖子上有了凸起,您的体重也有所增加,身体更是频繁感觉乏力?”

“是这样。”苏夫人仔细想了想,说道。

温灵槐收了手,还有些疑惑。又问道:“按说您住在京城,不会得这样的病症。您平时是否长期只吃一两种食物?”

“是啊。”她身后的婆子,忙接口道,“夫人挑食得很,打小就只吃这一两样。”

“温小姐,她这,到底是个什么症状?”唐夫人也有些着急地问道。

“那我就直说了。这是甲状腺功能减退,也就是通俗所说的大脖子病。严重了,会出现面目呆滞、口齿不清。再重些,就会有性命之忧。”温灵槐又接着道,“不过现在还好,病状较轻。我再来给您说说,另一项病症吧。”

“芩语。”苏夫人有些接受不能,哭丧着脸,一下子抱住了唐夫人。

“不怕,不怕。”唐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你也一直有感觉身体不对,是不是?不然怎么会巴巴地跟了我来。咱们不要怕,先听听温小姐怎么说的。”

尔后,朝温灵槐点了点头。

“刚才给您诊脉也证实了我的猜测。您原本就有些天生的禀赋不足。年幼时,确切地说,应该是八九岁之际。又误食过有毒之物,当时虽解了毒,但对身体的伤害,却依然存在。所以您才至今,未有身孕。”温灵槐见她小心脏有些脆弱,尽可能说得委婉了些。

只是,最终的结论不能更改。

“温小姐果真厉害啊。”唐夫人惊了一跳,随即喜道,“当年她中毒,还是我大哥第一个发现的。与我大哥成亲也有十年了,确实一直未曾有孕。虽说我父亲、母亲和大哥,并未因此说过什么。但我知道,她心里是苦的。”

苏夫人听到这话,旋即红了眼眶。

她身旁的婆子已经掉下泪来,边擦边道:“在京城,我们不知看了多少郎中,没有一个能说出这样病状的。我们夫人确实是老夫人当年不小心摔了跤,早产生下的。可能就是您说的那什么不足吧。也确实在八岁时,被那个臭丫头哄着,吃了一些鹿花菌子,才导致中了毒的。”

说着又“扑通”一声,朝温灵槐跪了下来。

嘴里还道:“温小姐真真是神仙样的人儿啊。请温小姐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夫人啊。”

“奶娘。”苏夫人忙擦了擦眼泪,就要起来扶她。

温灵槐已经一边吐槽着,怎么要人治病都爱下跪。一边赶紧将她搀扶了起来。

“温小姐。”唐夫人也一脸期盼地望着她。

温灵槐十分真诚地说道:“您也不要着急。病,是肯定要治的。只是苏夫人的身体,现在太过亏空。我先开个方子,回去吃上七天。温养好了,我再给苏夫人用药和针灸。”

“现在不能直接针灸吗?我承受得住。”苏夫人也有些急切地说道。

“不是您心里想着能承受,就能承受的。”温灵槐见她颇有些单纯和认理,耐心劝道,“总不能因为治病,而把身体搞垮了。那还是治病吗?那就成了要命了。”

“对,对。我们听温小姐的。”唐夫人也劝慰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们不急在这一时。把身体彻底养好了,才是正经。温小姐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好。芩语,真的谢谢你。”苏夫人说着又要落泪。

一旁的唐言礼也忙起身,劝道:“舅母,您可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兴许温姐姐得让您养一个月,再来找她呢。”

“你这小子。”苏夫人眼带泪地笑骂道。

“二郎说得也对。”唐夫人也摸着眼角笑起来,说道,“回去我就给大哥写信。让他来茂州陪着你。”

“叫他作甚。”苏夫人做样子般,轻捶了她一下。

这么说话的功夫,温灵槐已经写好了药方,交给她身后的婆子。并嘱咐道:“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即可。”

婆子连声答应下来。

唐夫人又说了好些客气话,他们才离开。

“长不大的孩子也难带。还嘴硬。”温灵槐自言自语了一阵,又摇了摇头,自个儿失笑起来。

然后坐在桌子旁,拿着那张银票,想着刚才从她们嘴里得到的信息。

小声嘟囔:“看来庄公子他们查到的消息,也并不一定准确。牵扯进金矿里的,也许不是乌蒙路的都监,而是乌蒙路统制。等爹回来,得赶快提醒他才行。”

这么想了一阵子,又看到了,刚才她们坚持留下的礼物。

遂决定打开看看。

首先是两个雕花镂空的黑漆小盒子。打开后,见里面是两套做工精致的头面。一套青白玉石的,一套红珊瑚的。

她惊讶地咂舌了一阵子,又看向其他物件。见还有一匹妆花缎、一匹素缎,六盒小巧可爱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