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什么喊?我是这么教你跟公婆说话的吗?”陈英不知怎么有点心虚,嚷着嗓子就喊出来。
看了下周围找根木棍,就要好好教训一下在她心里不知礼数的宝真,那木棍还没挨到手里,宝真就一把推开门,朝她走了几步,吓得陈英竟然止不住后退。
宝真泪眼婆娑,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哀痛,“一直以来,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敬重您和爹是我未来的公婆,也是养我到大的恩人,所以一直安分守己,乖巧听话,可是。”
宝真声音不住的哽咽,面上掩饰不住的愤懑,竟然逼的陈英不敢看她。
“可是婚姻大事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和相公又说好了从此彼此厮守,这怎么能轻易改变?甚至还拆散了宋福跟莺莺之间的姻缘?”
宝真想不通,她从小接受陈英的教导,要孝敬公婆,敬重相公,从此要做一个勤俭持家知晓分寸的好媳妇。
自己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到如今自己是哪样没做全?竟然还要将她许给他人。
自己毕竟是人又不是畜生,更不是那些便宜物件,这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陈英被宝真问的忽然有些说不上来,面上阴翳,明明心里有千万句想反驳的话,可是挤在喉头硬是喊不出来。
直到宝真又抹了下眼眶,陈英才像是冲破了什么桎梏一样,一股脑地喊了出来。
“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个没念过书的香野丫头而已,就算会干点活怎么了,人家有钱的根本不用自己干活,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一点比得上许彩翩!”
“许彩翩的爹多有钱你知道吗?到时候人家请两个丫鬟奴才,直接将我儿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
“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想抓着我儿子不放。要不赶紧解决你这个狐狸精,说不定以后我儿子还要跟我们俩闹成什么样呢!”
许彩翩,原来是许彩翩。
宝真终于知道为什么突然更换亲事,原来爹娘早就想好了,让相公将那许彩翩娶回家,所以才不要自己。
她何尝不想念书,何尝不想认字论文,可从小是他们说的,自己只需要干好农活,照顾好夫君。
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己也一直谨记在心,可如今桩桩件件成了自己的不是,她究竟又错在哪里了呢?
宝真眼中的光渐渐消散,她原以为相公回来后从此就能过上安稳日子,可是奢望究竟是奢望,自己到底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小丫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陈英见宝真不说话,心里一阵得意,想着在她嫁人之前,自己再帮二弟妹好好管教一番,省得现在和自己顶嘴,以后又和对方叫嚣。
此时陈英抓起木棍就要朝宝真身上打去,可不知哪飞出来的一枚石子,正好打中她手腕,痛的陈英下意识松手,手中棍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宝真垂着头,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忽然落入一道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味在比肩想起,魏昭温柔的声音响于身后:“乖没事,不用听他们的,他们说的全都不算。”
说着话,魏昭抬起头,眼里早就没有了对宝真的疼惜,剩下的只是一片寒意。
而跟在他身后的宋正,脸上忽青忽白,心里恨不得骂死陈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