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山上观战的朱大发父女几人,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朱艳日焦灼不安道:“爹,咱们还等什么,干脆杀下山去吧”
朱艳星附和道:“对爹花大把银子请来的这些人,我看一个个全是饭桶,没一个能真正派上用场的,不如靠咱们自己。”
朱大发神色凝重道:“上回在平邑,我是过于轻敌,一时大意,才为姓楚的小子所逞,想不到相隔数月,他的剑法竟又突飞猛进,实在远超出我的估计。如今就算把他体力消耗过半,我也没有把握能杀他”
朱艳月冷声道:“那还不简单,让山下的人全死在乱箭之下,不信他能活命”
朱艳星惊讶道:“二姐,那萧振雨和我们请来的人不也”
朱艳月道:“萧振雨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上次花二万两黄金请出招魂天尊,结果人抓到了却又放走,这回请来什么天下第一大杀手,姓楚的小子连寒毛都未掉一根,他自己反而送了命。山下那一僧一道,还有那几个黑衣杀手,我看也撑不了多久,像这种办事不力,却专会中饱私囊的家伙,实在死不足惜。”
朱大发微微点头笑道:“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把我心里想的全说出来啦”
朱艳日问:“爹既已决心这样做了,那还等什么”
朱大发道:“不必操之过急,反正姓楚的他们已是瓮中之鳖,一个也跑不掉的。我花了大把银子,总得看看那些自命不凡的杀手,最后能剩下几个啊”
三姐妹相视一笑,齐向山下看去。
这时萧振雨已险象环生,渐感不支,仍图作困兽之斗。但楚无情却并不急于取他的命,似已料到这家伙一死,山上极可能乱箭齐发。
照目前情势,惟一的生路,就是等李娇娇他们解决了八名黑衣杀手及一僧一道,他立时将萧振雨一剑毙命,率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上山,除此之外,似已别无选择。
但他对朱大发的认识并不深,如果他能知道,当年随这家伙深入苗岭,胼手胝足,披荆斩棘,日以继夜开探金矿的好几十人,后来是如何全都消失无踪的,他的想法就不同了。
在朱大发的心目中,只有被认为尚有利用价值时,才是他的自己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那就连草芥都不如。
接二连三的受挫,萧振雨已被视为无利用价值。
就当李娇娇和尤惜惜大发雌威,抡剑刺倒两名黑衣杀手之际,突闻“飕飕”声大作,两边山上的乱箭齐发,仿佛漫天飞蝗般射来。
楚无情大惊,急叫道:“大家来掩护车马。”
那一僧一道更是惊怒交加,齐声振喝:“姓朱的,咱们”
不料这一分神,凶僧被高强一剑刺来,使他戒刀不及回救,应剑而倒。
恶道情急拼命,狠狠向高强攻出两剑,掉头就朝山上冲去。
他虽一路挥剑荡开十几支箭,仍被乱箭射中,惨叫倒地不起。
高强已无暇管他死活,直奔车前,跳到一辆马车顶上,挥剑飞斩射来的乱箭。
李娇娇担心她的爱马,哪还有心恋战,也冲出剑阵,飞身跳上车顶,抡剑将射近的乱箭纷纷击落。
黑衣杀手们更是怒不可遏,他们是由萧振雨出面,以高价请来杀人的,结果竟也成了乱箭下的活靶,情势突变至此,是他们连做梦也料想不到的,哪还顾到杀人,最重要的是自求保命。
剩下的六名黑衣杀手各舞双剑,布起一片剑幕,全力阻挡射来的乱箭。
尤惜惜在漫天箭雨下,也急忙回到车前,指挥那十来个秋鸿山庄的门人散布开来,负责守护囚禁在两部车内的黄三绝和邢天极。
惊乱中,最感到意外的莫过于萧振雨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双方尚在激战,朱大发竟敌友不分,突然下令以乱箭攻击,一律格杀,甚至连他也不例外。
这不仅令他感到惊怒,更引发了极端的愤恨,恨自己竟然会替朱大发这种人出力卖命。
他已顾不得强敌当前,一面挥剑阻挡射来的乱箭,一面向山上声嘶力竭地怒吼:“朱大发,你怎么可以”
突见几支乱箭迎面疾射而至,眼看他已措手不及,不料楚无情飞掠上前,挥剑将乱箭击落,救了他一命。
萧振雨大感惊讶,一时张口结舌,连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楚无情急道:“老兄,保命要紧”
萧振雨这才激动地道:“如果今日不死,阁下的相救之情,朱大发的这笔账,我姓萧的绝不会忘”
就在这时,突闻两边山上喊杀震天,惨叫哀号声不绝,而乱箭也停止发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
楚无情、萧振雨齐向山上看去,只见两边的弓箭手都阵脚大乱,不少人正滚跌下山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无情不禁好奇地问:“老兄,山上怎么不攻自乱了”
萧振雨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楚无情当机立断,急向车阵边大声招呼:“留几个人看守车马,其余的人随我冲杀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