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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和卡比说的一样,四四方方的房间内堆砌着大堆大堆的干草,一角还栓着一只健壮的水牛。

“就在这里睡觉吗”爱丽斯皱起了眉头,干枯的草可比刷子,能刺穿衣服痒死人不偿命。

“将就点吧,这里是最安全的位置了。”说着,方向已将干草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如同在跟自己造坟一般,黑猫也钻进了草中。

无奈,淡淡叹息,天使也不得不掩埋了自己。

可这安全的地方,能想到的决不只有方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脚步由远到近的传来,和那些转悠的士兵不同,这个脚步声更有实际的目的性。

草堆中的方向与天使几乎是同时睁开了双眼,却并未动上半分。似乎是在等着看情况到底如何

果然,牛棚的木门被由外的大力推开,一个端枪的中年士兵闯了进来。清晰的拉动强栓声比闹钟的效果更好,谁都别想再睡着了。

“给我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放肆的吼叫,可惜这家伙的土话方向与爱丽斯都听不明白。

缓慢的从身后掏出了那把瑞士军刀,拨出了折叠的锋利刀锋。如果有必要,方向绝对能在这家伙开枪前割开他的喉咙。但一边的爱丽斯却按住了他握刀的手。

只见草堆动了起来,一个半大的孩子从草堆中站了起来,颤抖的紧抓着胸前的十字架,祈祷着什么。

紧接着,草堆的动静越来越大,一个,两个,整整十六个孩子都站了起来。一张张不同的脸上写着相同的恐惧。他们全是村民的孩子,妈妈们在生命最后的一刻藏起了他们。出于自己的爱,也出于本能。

但她们的苦心却被这中年的士兵无情的破坏了

“我就说奇怪了,一个村子竟连一个小孩都被找到,怎么可能都给我排成一队走出来,谁耍花样我就杀了他。”说着依旧是听不懂的土话,孩子们却明白的站在了一起,相互的依附也不能让恐惧稍微的减少半分。

哥哥牵着弟弟的手,弟弟牵着姐姐的手,如同平时做游戏一样,他们牵在了一起,缓缓的走了出来。

为了隐藏,他们已忘记了哭泣的音符,只有眼泪无声的流着。

看着新的活物被发现,广场上的士兵举起了枪欢呼着,是对那中年士兵的称赞。可听在孩子的耳中只让他们更加恐惧而已

“没事情了,继续睡吧。”说着,爱丽斯又闭上了双眼,“等一下他们就会前往幸福的天堂,和父母相见。把他们留在这孤独的世界,其实更加凄惨。”

“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他们他们只是孩子”不知为什么,方向莫明的激动起来,握紧了双拳,翻身继续的看着。透过那开启未关的大门,看着广场上将要发生的一切。

方向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知道第一个站起的孩子走到了那发现自己的士兵身前。双手捧着胸前的廉价十字架,卑微的乞求着什么。眼泪滑过了小孩漆黑的脸庞

他的乞求似乎有了效果,中年士兵冷笑了放下了手中的ak47,由腰边的小包中掏出了一只手枪,顶上了膛火放到了男孩的手中。轻轻的在孩子的耳边说了点什么

一刹那,那站在后方一排的孩子显得更加焦躁不安,骚动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枪,看了看身后的同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男孩颤抖的转过了身去

方向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身后一个伙伴的面前,那孩子拼命的摇着头,咆哮的呼喊着什么,好像是拿枪孩子的名字

可男孩似乎并没有听见,紧咬着牙齿,颤抖的举起了可能比手臂更重的手枪,流着泪的说了三个音符。

方向第一次觉得自己听懂了这陌生的语言,那是“对不起”的意思。

“嘭。”劣质的手枪声音很大,后坐力也很大。本来瞄准是心脏的位置,最后子弹却贯穿了那可怜孩子的脑袋。

伙伴倒下了,牵手的孩子少了一个,他能上天堂吗谁都说不准,可谁都知道现在所在的土地就是那可怕的地狱

人造的地狱

第一百五十二章河童vs恶魔

拿枪的孩子叫依奴,是神父爷爷收养的孤儿。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依奴便跟随着神父爷爷开始传教,甚至拥有资格帮助新生儿完成受洗仪式。面前这剩下的十四岁孩子里,有三个便是自己帮他们洗去了尘世了罪孽,化为了神的信徒。

但现在,依奴并是不在宣扬上帝的文化,而是拿着颤抖的枪杀掉平时一起玩耍的伙伴。

刚刚杀死的孩子叫基朗,是从小依奴最要好的朋友,像亲哥哥一般照顾着比自己小上一岁的依奴。不管是打架还是偷临家大妈晒的肉干,他们总是粘在一起。

可现在,依奴不得不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举起了枪。因为那中年的士兵说,如果自己不杀死一个伙伴,便要杀死在场的每一个孩子,而且是用最残忍的方式

流着泪,说着抱歉,依奴杀了基朗,除了这最好的朋友,依奴不知道还有谁能明白自己的痛苦

“你做的很好,来,继续啊。那边的小姑娘正看着你呢,你不觉得也应该送他一颗明晃晃的子弹吗”中年士兵半蹲在了依奴的身边,如同一只诱惑的魔鬼。一边围观的数十名士兵诡异的笑着,那笑容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去形容。

“可你说”猛的转过了头来,握枪的依奴茫然了,更是有些不知所措,生活在这淳朴的世界,小依奴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谎言的存在,“你说只杀一个的。”

“我说过吗也许有,也许没有,不过这次是真的,快去,去杀了那女孩。”中年士兵的语气带着恐吓。

“我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幼嫩的咆哮声回荡在这悲哀的村庄里,依奴无法控制的倒退着,直到撞了自己伙伴的尸体才停止。他并不想杀人的,他并不想杀自己最好的朋友。

“喂,听见我的话了吗刚才我们合作不是很好吗,你想破坏协议”拍着双手,中年士兵站了起来,那些围观的家伙拉动了枪栓,将子弹填进了枪膛,笑声消失了,颤抖的孩子们吓得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