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阴历正月二十三。
今日是雅茹的头七。南博一大早便让管家大叔准备了鲜花等物品。上午八点钟南博来到了墓园里。
面对着爱妻冰冷的墓碑,南博已经泣不成声了,也许眼泪是最好的情感宣泄的出口,南博就这样一味地沉浸在思念雅茹的悲痛之中。
“雅茹,如果你已经进入了天堂,那么请你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儿,等我几十年之后再与你相会。如果你在地狱里,那么我会在这一世里为你祈福,为你多做善事,让你和孩儿早日去天堂里。”
南博心中想了很多,雅茹、孩子、父亲、还有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女人潇潇,如果能够再来一次的话,南博一定会将雅茹当做潇潇一般对待。
人只有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有多么珍贵。
之前自己二十几岁的时候学习宋代大文学家苏轼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时,可能是因为自己太过年轻的缘故吧,心中对这阙词并无太多的感受。自己也知道这是苏轼为悼念原配妻子王弗而写的一首悼亡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今日想来,南博心中有了更加深刻的感触。
这阙词表现了作者对妻子绵绵不尽的哀伤和思念。这阙词情意缠绵,字字血泪。“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南博面对着雅茹的坟墓,虽然只有七天,但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情却在瞬间发酵了。正如当年苏轼所写。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曾几何时在南博的梦境中,也曾出现过如此的情形。
苏大文豪字字珠玑,却出语如话家常,字字从肺腑镂出,自然而又深刻,平淡中寄寓着真淳。
此刻的南博跟当年的苏轼相比,那种悲伤也毫不逊色。
“雅茹,如果你的魂魄尚未离开,那你今晚一定要来我的梦中,一定要来,我等你。”
最后南博仿佛下了决心般,狠心地转身离开了墓园。
回家的路上不知谁家的店铺里正在播放春晚上王琪唱的那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
一句句毫无征兆地钻进了南博的耳中,就那样狠心地撕裂着南博受伤正留着鲜血的心。
南博在苦痛中一遍遍地咀嚼着悲伤,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个残酷的事实正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回到了南宅的南博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打开一瓶白酒,南博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当南博一仰而进的时候,南博在感受着酒精对自己嗓子烧灼的痛楚的同时,也在感受着内心苦痛的灼烧。
“雅茹,就是今晚,你一定要入我的梦境,再让我们夫妻重相聚。一定要来。”
南博再次为自己倒上酒,再次一饮而尽时,就更深的感受到了更加深刻的痛楚。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南博愣是将自己灌得醉了。
南勋和管家大叔走进南博的卧室的时候,南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南勋心疼地和管家一起将南博扶着上了床。
“这个可怜的孩子,就这么糟蹋自己,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管家大叔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博什么时候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可怜的小博。”
与此同时,方姨让儿子雇了一辆轿车,车子载着方姨、赵平、九儿驶向市里的医院。
经过一个上午的检查,最终三人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九儿的身体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就目前来看,九儿姑娘的检查结果显示,身体并无大碍了,只是她失忆的事情还得看情况,说不定不久就恢复记忆了,也说不定一生就这样子了。”
“还有一点要注意,一定不要强迫九儿想起之前的事情,这些都得顺其自然就好。”
三人坐上车回到了山前的房里。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方姨马上去了厨房,不到半个小时,三人在厨房里开饭了。
九儿吃着方姨做出的可口的饭菜,不断地赞美着。方姨则笑而不语。
九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方姨是个教养极好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方姨,您之前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护士啊,退休了。身体原因。”
九儿扭头再次看了看方姨,“方姨,我总是觉得您不仅仅做过护士吧,肯定您之前还做过别的职业吧。”
“九儿,你真是观察入微啊,我之前曾经做过几年的教师。中学教师。后来觉得那份工作并不适合我,我便又重新学习,考取了医科大学,然后到了医院里做了一名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