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内心的纠结与腹诽,秦缈不清楚,也没打算理会。她只想搞清楚,秦知音今天搞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等菜的时候,秦知音没有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缈聊着自己在国外的所见所闻。秦缈虽然不擅长和家里人打交道,但是应个声总是会的,虽而也没有让场子冷下来。况且,秦知音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以及老练地找话题的能力,也不会让这看起来莫名诡异的饭局更加尴尬。
于是乎,三个人当中,坐立不安的也只有许翊这个“局外人”。
但等菜陆续上了之后,秦知音又开始陆陆续续地往许翊身上扯话题了。
瞧着许翊逐渐冒汗的额头以及越发维持不住的神情,秦缈“大法好心”似的开口道:“我记得彪子说晚上需要你把产品目录都检查完发给他,他明天要去洽谈……你刚刚说的,是这个吧?”秦缈挑了挑眉朝许翊看去。
后者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那还不快去?”又是一不咸不淡的话音落下。
得到恩赦的许翊,如释重负,趁着秦知音还没有开口前便起身提出告辞,桌上的这些美味佳肴更是动都没有动一口,行动麻溜地离开了包间。
“欸……你怎么让人家饭都不吃就走了?”秦知音蹙眉睨了秦缈一眼,瞧着语气神态,颇为不满。
秦缈没看秦知音,视线都聚焦在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上。她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搁到碗里后,视线垂落进碗中,不紧不慢地将鱼肉上的鱼刺剔出。
“缈缈!我跟你说话呢!”秦知音莫名觉得,自己这次回来,女儿长大了很多,也叛逆了很多。
秦缈无声地叹了口气,“人家有工作要做,您又何必强人所难?”说罢,便将这一筷子的鱼肉塞进了嘴巴里。
她是真的不想跟秦知音闹任何的不愉快,但也不代表她会是一个任由揉搓的包子。
秦知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缈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许翊真的不是你的对象?”随着秦缈那平淡的应答声落下,秦知音眉间的皱痕又深了一份,“那你今天怎么没带对象来见我?”
秦缈握筷子的手一顿,目光慢悠悠地朝自己的母亲看去,声调也格外平缓,隐隐还能听出几分不正经的调笑来:“您怎么那么关心我的情感生活了?是……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看着秦知音怔然的神情,秦缈又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舅舅?”
这下子,秦知音彻底将头转回去了,默默无言地开始吃饭。
秦缈哑然失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舅舅在您面前告我状了?”秦缈试探性的问了问,却见秦知音轻缓地摇了摇头。
经过了那场用谎言构成的婚姻,以及多年风霜的蹉跎,秦知音已经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成了一个被阅历洗礼后越发沉静温柔的人,但隐约还能窥见两分年少时的顽劣。
秦缈觉得,自己这身上顽劣的特性,就是从秦知音身上遗传来的……只不过是在她身上,被放大了数倍而已。
“只是听你舅舅提了两句,有些好奇就来问问你。”秦知音挑了挑眉梢,心觉自己女儿这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很是有趣,故而语气揶揄地说:“只是我没想到,我女儿把人藏得那么严实,连带也不带过来让我看看。”
秦缈扯了扯嘴角,讪笑两声,就此将话题揭过。
只不过,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没有秦知音说的那么简单。
吃完饭后,两人又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