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明不耐烦地摆手，绿蓉赶紧追着宋芸而去。
宋芸嘴里骂骂咧咧地出酒楼，正是夜晚热闹之时，她顾头不顾尾，只管往前冲。
绿蓉一出来，就瞧不见宋芸的影子了，循着热闹处走了好一段儿，还是找不着，只好回酒楼去了。
宋芸提溜着布袋子，随着人流移动，走着走着就有点迷方向，正准备找人打听路，竟瞥见意气风发的方奎与人勾肩搭背，她立刻踮脚挥手，连喊“方大哥”。
她的声音传到方奎耳朵里，已变得极其微弱。
方奎左右张望，愣是没瞅见她。
宋芸蓦然想起自己脸上有绿蓉画好的伪装，立刻奋力挤过去，伸手扯方奎的衣袖，“方大哥，是我！我是芸儿啊。”
方奎猛地被拽，还以为是风流债上门了，听出宋芸的声音，稳住心神，“你怎么在这儿？你一个人？”
他往宋芸身后看，却并没有刘璟的影子。
自打刘璟调了岗职，又随周驰离开益州出公差，方奎与他许久未见，跟宋芸自然也是如此。
“我出来闲逛，走得迷了路。方大哥，你今日休沐？”
“哦哦对！”
方奎打发同伴先走，自己护着宋芸走到人流稀疏处，“阿璟还没回来？”
“还没有。你又去青楼？”
宋芸一双眼早瞧方奎的同伴进了花红柳绿处。
方奎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转移话题：“我送你回家吧，免得你被人拐走了。”
“不用不用，你给我指指路就好，免得打扰你的好事。”
“胡说八道，走走走。”
方奎替宋芸拎起布袋子，问她里头装的什么东西。
宋芸老实说是在军市工坊买来的臂弩，顺便提起军市上见到的药铺子。
“方大哥，醒酒丸、补肾丸和十全大补丸，这三样东西我都不感兴趣，可那家铺子送的防蚊虫的药膏，跟你送我的一模一样，军市的药铺子，不会就是你们家的吧？”
“你什么时候去的军市？阿璟领你去的？”
“不是，是一个朋友。”
“哟，妹子如今都交上朋友了。”
“方大哥，药铺难道就是你的赚钱门路？你跟我说说呗，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你这好奇心还真……”
方奎溜溜达达地走在前头，宋芸在后头跟着追问不停。
“你缺银子花了？”方奎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之前说给你绑秋千，还有藤椅，回头给你补上。”
“我不缺银子花，就是随口问问。”
“那药铺啊，是我跟人合股开的，你也想入股？”
方奎熬不住，还是松了口。
宋芸嚯了一声，“还真是你的手笔，怪不得你能置办宅子养美人。”
“哎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肯定是阿璟告诉你的！”
“他？他才不会告诉我！你也不许告诉他，我已经知道这些了。”
“还打哑谜，放心，阿璟往后跟我厮混的日子少，他如今攀上高枝了！”
方奎指的自然是周驰，那毕竟是世子爷面前的红人。
“周大哥吗？他们俩早就认识，周大哥算什么高枝啊。”
“早认识？啧，这个阿璟……”
“对啊，我哥哥坚持要在军营里历练，一直到最近才愿意接受周大哥的好意呢。”
宋芸想到了刘璟那闷葫芦未对人言他与周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