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留了疤，他绝不会放过她。
绿蓉在旁噤声，嘚，少爷属实有点活该，非招惹宋小姐，宋小姐嘴里是有刀子的人，等被戳了刀，少爷才会老实。
“你晚上睡觉最好睁只眼，我会把血印子还到你脸上的。”
卢长明瞬间没了领她去工坊的心情。
“你现在就可以把我的脸挠烂。”
宋芸故意把脑袋往他跟前送了送，“幸好，我已得了有情郎，你就算把我的脸挠花了，我后半辈子也不怕，倒是卢少爷你啊，大概齐要被喊‘血痕少爷’、‘伤疤少爷’，但凡长了两只眼睛的女子啊，都瞧不上满脸血印子的夫婿呢。”
“你——不知廉耻！”
卢长明急眼了，“哼，狗屁的有情郎，本少爷已经查明了，你那个有情郎叫刘璟，就是个下等小兵，连主营区都没进，能有什么出息？本少爷一日的花销都比他一年的军饷多得多，但凡长了两只眼睛的女子啊，都瞧不上那样不中用的兵汉。”
宋芸不知他何时查的刘璟，更不知他有没有查自己在益州的踪迹，心里存了警惕，也就歇了斗嘴的心，只淡淡道：“他以后自会崭露头角。”
“嘁，自己哄自己，好玩儿吗？”
卢长明无法理解宋芸那种对刘璟光明前途的笃定，她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他都觉得她是被刘璟给蛊惑了。
“这儿就是工坊吗？现在能进吗？”
宋芸开始自觉过滤卢长明的话，只听自己想听的部分。
“没什么好看的。”卢长明想就这么打发了宋芸，“一个姑娘家进工坊，像什么样子——哎！”
他正说着，宋芸已扶着绿蓉往工坊里头走。
工坊门口有个小伙计守着，见宋芸和绿蓉两人走来，正要拦，宋芸指了指后头的卢长明，笑道：“军市市令跟我们一起来的。”
小伙计是认得卢长明的，或者说军市所有商贩，都认得他，毕竟税收捏在市令手中，谁也跑不掉，市令背后可是军队，谁敢造次。
宋芸和绿蓉成功狐假虎威，进了工坊。
卢长明在后听得一清二楚，不由蹙眉，这也行？这工坊的人警惕性也太低了，若有人挟持了他来，岂不也一样放行？
他踢踢踏踏地也进了工坊。
还没到军市开放的时辰，工坊的匠师不在，只有几个木匠、铁匠、皮匠分别在赶工。
小伙计跟监工的头目报告军市市令卢长明到了，那头目先瞅见了宋芸和绿蓉，继而才瞧见卢长明负手踱进来。
“卢长官——卢长官怎么不提前派个人来说一声，哎呀，小的得去偷点儿老板的茶叶，沏壶好茶，好好地招待卢长官呐。”
“行了，金泥鳅，少在这儿献殷勤。”
卢长明摆出官样儿来，“我今天来，就想取些小玩意儿，金泥鳅你不会不舍得吧？”
“卢长官，连我金泥鳅的脑袋，您想要都能拿去，何况是坊中的小玩意儿，尽管拿！不知道都要哪些东西，我让人包好了给您送去。”
金泥鳅吩咐小伙计沏茶，还特地嘱咐要上好的茶叶。
“我要是让你送，还用自己来？”
卢长明啧了声，“带我们去瞅瞅今天都有什么好玩意儿。”
金泥鳅听“我们”，听出些许意味来，他偷偷打量绿蓉和宋芸。
他是老江湖，一眼瞧出这二人不是军伍中人，再看身形纤细，便以为是卢长明新看中的清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