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起袖子，他两手抄起两碟菜，阔步朝屋里走，绿蓉吓得连忙跟上。
宋芸犹豫着落在后面，慢吞吞地也往里走，可她走到门口，就几乎不动了。
啪地一声清脆响，卢长明就把两碟菜撩在李修文在的那桌上了。
他一脚踏上长凳，脚尖不客气地压在最近那人大腿上，“绿蓉，来，给爷指指，是哪个王八蛋把你轰出去吃土的！”
他这么杀气腾腾地出现，又气势汹汹地要问罪，把两桌人都吓了一跳。
李修文的近卫嚯地拔剑，却被他拦住了。
卢长明这位混球少爷，眼下还是不要得罪地好。
“卢少爷，怎么这么巧？”李修文说话总带三分笑。
“老子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连个女人都没得操，好不容易弄了俩来，准备晚上好好地爽爽，也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把我的心肝轰出去吃土，她们吃得满嘴土，老子怎么亲嘴儿啊？谁把她们轰出去的！”
卢长明根本不管李修文的示好，一把扯过绿蓉，另一只手点着两桌的人头，“告诉爷，到底他娘的，是哪个狗娘养的，把你轰出去的！”
他这些混话，当着李修文的话说出来，李修文的人脸上都不太好看。
但他们都知道，卢长明打从第一天来军营，就是这副狗德行，天不怕地不怕，不惹着他，万事皆好，若惹着他，一天安生日子也别想过。
主要是，齐王和世子爷交代了，对这位混不吝，宁可躲着，不能伤着。
绿蓉根本没想到卢长明会如此大动干戈，这可是齐王世子爷啊，为她一个丫鬟被轰出去，少爷也太小题大做了。
“说啊！哑巴了？！”
卢长明伸手掐了一下绿蓉的胳膊，她只得勉为其难地指了指邢俊发。
邢俊发一张脸早绿了，这事儿他乃是出于善意才办的，哪里想得到竟是这混不吝的心肝，自己也是多管闲事！
“你啊——来，把裤子脱了，让爷爽一把，你个狗娘养的，你把老子的心肝弄哭了，老子还怎么爽？”
卢长明这就是典型地打狗不看主人面了。
邢俊发是李修文的随身幕僚，除了老王爷和世子爷外，其余人对他都是敬着的，再怎么着，也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怎么不吭声啊？”
卢长明拨了拨自己方才撂下的菜碟，“来，都尝尝这菜，比你们的菜多一味佐料，苍天赐下的黄土！”
他说完，拎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嘴灌，解了渴后砸吧砸吧嘴，“你们天天自诩军纪严明，吃顿饭还要清场？怎么不干脆开家专属的酒馆？跟平头百姓挤一间，是不是手头短缺？喊声‘爷爷’，老子给你们砸银子。”
“少爷！”
绿蓉觉得他简直疯了，生怕这事儿传回晋阳，让老太爷他们更生气，回家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干什么？老子还没说完呢！”
卢长明甩开绿蓉的手，正要继续骂死这群狗娘养的，李修文仍是笑着，插话道：“卢少爷怎么才肯消气？”
“绿蓉，你来说，是叫这狗娘养的也吃一回土，还是到军营里狗爬三圈儿，边爬边叫？”
卢长明冲绿蓉挑眉，这才发现宋芸躲得远远的，站在门口的位置，低着头跟只鹌鹑似的，跟他叫板时牙尖嘴利的势头无影无踪，仿佛换了个人，不对劲！
“不不，奴婢是自愿到外头坐着的，树荫里凉快。饭菜脏了，请店家重新做来就是，少爷你忒爱开玩笑，瞧，把大家伙儿都吓着了。”
绿蓉讪笑着艰难地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