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为难地一笑,抬脚进屋去了,不多时,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待听到王爷和王妃说话的动静,闫明志二话不说抬脚就进去,见侧妃服侍王爷穿了衣裳,他赶紧取了外袍给主子披上。
“什么事这么急?”
梁王对于闫明志急躁躁的样子,实在也联想不到会是什么大事,毕竟自己被圈禁在此多年,就算有大事发生,也与己无关。
“灵州来的消息。”
闫明志说了这几个字,就不再多嘴。
梁王拽了拽外袍,侧妃温柔上前替他系好丝绦,轻声道:“你把我的手炉拿着,外头有风,千万别着凉了。”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手炉。你再躺会儿,我走了。”
梁王说罢,没管什么手炉,领着闫明志离开。
出了侧妃居所,梁王重又问道:“灵州何事?难道是归德将军那里有什么问题?”
“爷,奴才……奴才也不知,吕修一早跑来,现在还跪在暗室中,他身背荆条,像是来请罪的,不管奴才问多少遍,他愣是不肯开金口,只说事关一条人命。”
“事关人命?他刚回来没多久,祈升说他日日摆弄什么铁弩,是不是铁弩伤了人?”
梁王不由快了步子,闫明志小跑着跟上。
“奴才问不出来,他铁了心要见了主子您才张嘴。”
闫明志抢在头里为梁王掀起帘子,两人一路进了暗室。
梁王见吕修竟打着赤膊跪在那儿,果然如闫明志所说背负惊跳,心中一沉,“你闯了什么祸事?”
“王、王爷……”
吕修抖索着抬头,他知道自己不该来,这一趟不仅违背了祁先生的令,若说出实情来,更会得罪梁王殿下。
“你这狗才,还不说?!”
闫明志心里也犯嘀咕,吕修素日就算略显轻狂,到底还是有分寸的人,今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奴才有罪!请殿下降罪!”
吕修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梁王见他如此,反倒不急了,示意闫明志搬把椅子来,正正地放在吕修面前,他坐下了直视着吕修。
“你夺了谁的性命?”
吕修惶恐地抬头,恰撞上梁王的视线,悲苦加自责,双唇抖着开口,“奴才误杀小姐,请殿下容奴才用自己的狗命为小姐抵命!”
“小姐?哪家小姐?”
梁王觉着吕修的话来得没头没尾。
“是当年赵家娘子为殿下所生的小姐,是亲手画出铁弩构造图的小姐!”
吕修热泪盈眶,他自知罪孽深重,错杀小姐非他本意,可那实实在在是他的错,他心中难安,如果再如祁先生所说,帮着掩盖小姐的存在,拿着小姐的铁弩在殿nbsp;他一路策马而来,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要一命抵一命,虽知自己卑贱,然而他绝不会在错杀小姐之后苟活于世!
“你在说什么?”
梁王李开济觉得自己耳鸣了,他似乎听到了“赵家娘子”的称呼,还说“赵家娘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他认识的“赵家娘子”早已丧生于十四年前!
他的秀竹,早就没有了,她抛他一人于这天地人世间,甚至轻易不肯入他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