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轻车简从，没有丫鬟，更没有多余的累赘物件。
卢广噗地一下吹灭了灯，“小姐稍坐。”
他立身窗棂侧，将窗子掀开一条缝儿，一双眼远近逡巡，时刻盯着外头的动静。
呼哨声此起彼伏，远远近近，宋芸听不懂，却瞧卢广附耳在窗边听得认真，身形一动不动的。
“卢广，呼哨声是在传消息吗？”
“是！”卢广仍旧没动，只简短地答了一声。
“那你也跟我说说，他们在传什么消息？”
“师父下令，全力一击，一击不中，立即撤退。”
卢广仍是短促地应答。
宋芸听完揪起一颗心，原来如此，卢振武对她说今晚只是试探，实则他早准备好了。
也对，灵州的势力错综复杂，一旦动武，就必须全力以赴，根本容不得试探，一击不中，就不会再有二次机会。
如此一来，宋芸心想，成败就在今晚了，武爷必定已把人手都召集在灵州，但愿能出奇制胜。
她急切地想知道外头的消息，忍不住挨在卢广身边，不断地问询。
可是卢广没有再告诉她任何消息，脸色甚至有些难看。
宋芸的一颗心沉下去，“是不是失手了？卢广，你说话。”
卢广沉声道：“有一路兄弟陷入弓弩阵，尽数丧命。”
“这么说……陶向阳真的是设好了陷阱等咱们去跳？”
宋芸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卢广，你现在能传消息给他们吗？”
卢广迟疑地看了一眼宋芸，点了点头。
“你现在立刻告诉他们，放弃营救我娘，第一任务改为活捉陶向阳！”
宋芸丢下怀中的包袱，不等卢广拒绝，她又重复了一遍：“立刻去！”
“小姐，我如果在这里传消息，会暴露你的位置，你等我叫人来保护你，我去传消息。”
卢广利落地翻窗出去，召来人守在屋顶，然后像一只蜂鸟般灵巧地腾挪远去。
宋芸坐立不安，一来担心母亲安危，二来怕卢振武手下伤亡太多，眼下看来，动静已然闹大，官兵出动，如不能速战速决，拖过今晚就是个大泥潭。
她在房中踱来踱去，暗想那陶向阳之所以有准备，大概就是唐进的缘故了，唐进这反复小人，下次见面一定取他性命。
无法平静下来，外面的呼哨声时断时续，宋芸第八百次懊悔自己没有好好练功夫，否则何至于别人拼杀之时，自己只能守在这儿干着急。
宋芸刚踱到窗边，窗子被人霍然推开，险些撞到她，她躲闪一下，正想骂人，耳听来人说道：“小姐，师父说劫到一个女人，需小姐给认一认是不是夫人。”
来人正是卢广。
宋芸心里咕咚一声，唇齿有些不受控制，半晌才问出口：“真、真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