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振武听完简直要口吐鲜血,他等了一辈子啊,付出了心血经受住熬煎,就等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在场最高兴的就是翠梅了,她笑得嘴都合不上。
老天呀,小姐又要发财了!而且小姐说要叫这老头自杀谢罪,就因为他得罪了她这个小丫鬟,这个排面够她在麦穗和银月面前吹一辈子的。
宋芸瞅见翠梅那没出息样儿,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卢先生,慢走不送。”
“宋小姐,你年纪小,不懂其中的曲折,不如请令尊令堂一起商议一下。”
卢振武是本着梦想不能碎的心情,忍痛提出建议,殊不知正戳中宋芸的雷区。
高秀竹被掳尚无行踪,宋恺是个嗜血的水蛭,跟他们商议个屁。
“要滚快滚,脏了我的地方。”
宋芸怒极,觉着这老头格外讨厌,将手中的玉佩投掷在地,“还给你们,不必再来。”
卢振武被她的动作吓得够呛,在玉佩撞击地面之前,飞身抢了玉佩在手,觉得自己的心脏多少年都没跳这么猛了。
“虎子,送客!”宋芸扬声喊道。
虎子应声进来,虽知面对三位客人无法硬来,但声音硬气,“诸位,请吧。”
卢振武觉得自己一辈子的信念都随着宋芸的动作被摔碎了,他以为找到了玉佩的主人,他就能完成使命,安心地侍候在侧,不再做个没用的闲人了。
他设想的千万种可能中,没有宋芸这种可能,他迷惑了。
“宋小姐,在下的话……冒犯到你了?”
“本小姐没有时间陪你们搞验证身份的把戏,不用拿卢家来吓唬我,你口口声声说忠诚于玉佩主人,你的言行妆点你的忠诚,你的忠诚妆点你的清高,生怕别人把你当做一个不忠诚的人似的,但在我眼里,你的忠诚一文不值,比不上我的丫鬟分毫,她为了我哪怕丢了性命都无怨言,你呢?你的忠诚会根据找到的玉佩主人而变化,看到是个小丫头,你就自觉忠仆高于主子,是不是?”
宋芸语调严厉,不客气地剜了卢振武一眼,“我说玉佩自小戴在身上,你们要我自证,我撇了玉佩,你们说我不知富贵的分量,你们这些通晓各种道理的人,到底是来认主子的,还是立傀儡的,嗯?”
卢振武听出宋芸的怒意,单膝跪地,将玉佩呈上。
“宋小姐息怒,只因涉及卢家,总不能不清不楚……”
“我不听你的狗屁解释,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查!一块玉佩藏在胡家的回礼里头,你们都能查到,进而摸到我这里来,怎么,到我这里之后,人都死完了?干不了差事了?绑我丫鬟的时候挺有力气啊,我一时分不清你们到底是能干,还是无能!”
宋芸毫不顾忌地一通骂,翠梅简直想拍手,碍于卢振武三人铁青的脸,她还是忍住了。
卢振武心里酝酿着措辞,免得火上浇油,还没酝酿好,宋芸又开始了。
“能查清楚,你们就查,要是查不清楚,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办,我就到大街上随便拉个乞丐,把玉佩放到她手里,你们就去奉她为主好了!”
宋芸骂完,长吁一口气,抬脚就往外走,翠梅连忙跟上。
卢振武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苍天在上,他一辈子没被人这么训斥过,何况还是被个女娃娃训斥。
虎子清了清嗓子,再次重复道:“三位,请吧,我家主子已发话了。”
虎子有意咬重了“我家主子”几个字,而非“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