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怎么跟大小姐交代!”
钱妈妈抬手给了干儿子一拳头,“你这么大了,干活儿怎么还毛手毛脚。”
吵骂一通,钱妈妈揪着虎子进了西厢房,进去就让虎子跪下了,叫他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磕头认错。
“钱妈妈,这不能怪虎子,那个唐进有功夫在身,又在军伍之中历练过,全靠思思才能制服他,虎子有失察之过,但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唐进自己会回来的。”
宋芸一副了然的样子,钱妈妈闻听此话,放心了些。
“大小姐,唐进拿了咱们的银票,怎么还会回来?”
“咱们家银子多,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儿,花出去的银子总要听个响儿,我不可能白白地把银子丢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
“那……”钱妈妈还是没参透其中奥妙。
“他会回来的,多则四五天,少则一两日,等着就行。”
若无后招,宋芸也不会如此大胆地把思思、盈盈和商林全都放出去。
“那就好,那就好,不然,虎子这是犯了大错了。”
“他还年轻,且得历练呢,钱妈妈多教教他就成了。对了,虎子,那个人的尸首,你怎么处理的?”
宋芸知道虎子以前没干过这事儿,怕他生怯,留下祸患。
“我……”
虎子瞧了一眼干娘,钱妈妈等他一眼,他才继续往下说,“我拿去喂猪了!本来想挖个坑埋了,可那宋家人时不时就找理由来咱们这儿翻腾,要是被他们翻出尸首,肯定会害小姐的,还不如拿去喂了猪,吃下去,拉成屎,就再没人知道了。”
“你小声着点儿。”钱妈妈继续拍打干儿子,但心里还是赞他总算办对了件事儿。
“猪不是吃猪草吗?难道也吃荤?”
宋芸纯粹是好奇。
“大小姐,没有谁家喂猪会喂肉,人还吃不饱饭呢。”
虎子虎了吧唧地回话,又被干娘打了一巴掌,“被人看见没有?往后做事周全些,要是连累了大小姐,我打断你的腿。”
虎子嗷嗷求饶,钱妈妈这才放过他。
送走虎子,钱妈妈张嘴欲言,可还是硬生生忍住。
“妈妈在我面前还藏着掖着吗?”
“小姐,那唐进终究不可靠,你叫他去盯着陶向阳,我怕反而坏事。”
“无碍,唐进不可靠,只因他脖子上的麻绳不够紧,等我给他紧一紧,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芸理解钱妈妈的忧虑,但她自有考量。
唐进是李修文的人,若能为她所用,便能监视陶向阳,若不能为她所用,抑或唐进露出什么马脚来,陶向阳追根溯源,也追不到她身上。
“大小姐心里只要还记挂夫人,我就安心了。”
“钱妈妈,你这话说得我好似白眼狼,你是不是怨我这些日子没有用尽全力去找娘?反而花费心力在杂七杂八的琐事上。”
“我怎么会怪大小姐?大小姐心有盘算,不好对我讲的,都是你自己受着,我心疼还来不及。”
钱妈妈自从经过假疫症那次,就觉得宋芸有些奇怪,但若说怀疑她有异心,钱妈妈从未有过此想。
“钱妈妈,就算咱们带着钱产去寻娘,当真找到了她,你觉得陶向阳会放手吗?咱们几个老弱,能斗得过他吗?钱银,陶向阳缺吗?他隐忍那么久,难道是为了将自己的一切再次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