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故意撇嘴:“你可真是亲儿子,护爹护得紧喏。”
花娘子与丈夫相处也是极轻松的,所以对宋芸的混话并不在意,随手拍了一下商林的肩头,“他就爱较真,尤其是说到他爹,连我都不能念叨的。”
宋芸抿嘴偷笑,“师父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儿……”
花娘子陡然伤感起来,但立刻调整情绪,“芸儿,我今早想起来,你师父是有些书放在家里的,我都带来荆州了,你寻个地方给放着吧,不要丢了。”
宋芸双眼放光,“师娘,此话当真?我现在能看看吗?”
前世,师父提过曾耗费心血,将自己设计抑或改良的兵器都描画成册,就叫《锋锐录》,可惜贼人屠杀了他的家人后,一把火将家当全都烧了个干净。
《锋锐录》不知是否已烧为灰烬,宋芸当时听了,只顾惋惜师父家人的性命,几乎忘了这书。
若有书册在手,即便一时寻不到师父,她也有师父的心血之作傍身了。
“先吃了饭再说,你瘦得脸上没有肉,这怎么行?”
花娘子殷勤地给宋芸布菜,待她亲亲热热。
宋芸吃罢了饭,取了花娘子用油纸包得齐整的书,抱在怀里,一步一踮地告辞,自回内院去了。
到了院门口,恰碰见去给孟夫人诊脉的邓念珍回来。
“你这丫头,昨晚骗我去写书信,结果一夜未归,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邓念珍伸手就挠宋芸的痒痒,宋芸咯咯笑着躲闪。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咱们的宅子被官差围住了!”
银月听见宋芸的笑声赶紧出来,话里满是焦灼。
宋芸和邓念珍俱停住了动作,两人对视一眼,宋芸先开了口。
“是宋恺派来的人?”
“正是呢,买菜的丫头今早出门被拦住,那些官差说什么都不让出门,还说官差办案,阻挠者连坐。”
银月上前接了宋芸怀里的东西,宋芸立刻叮嘱要小心藏起来,莫被人瞧见。
“宋恺不是善茬儿,芸儿,你可想好对策了?”
邓念珍最担心的事正在发生,如今宋恺与宋芸众寡悬殊,且宋恺乃是荆州新任刺史,要整治妇孺幼子,手段多得是。
宋芸牵着邓念珍的手先进了内院西厢房,她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恐怕要委屈你先在这里待着了,若被宋恺知晓你我关系如此亲密,先前疫症的事儿恐怕要因他猜疑。”
“我怎么样都无妨,你眼下才是最要紧的。”
“放心吧,他再厉害,为着自己的官声,暂时不会把我怎样。姐姐在此待到今晚,我请大哥或者二哥带你出去,不会惊动外面的官差。”
“哦,如今你是有大哥二哥的人了。”
邓念珍故意哼了一声,“宋小姐真是好福气。”
“天赐的父兄不如意,我就给自己安排了姐姐哥哥们,我有你们,确实是有福气。”
这话,宋芸说得格外认真,邓念珍听得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