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眯了眯眼睛，她觉得哈曼这个话就是在逼她就范，他明明知道权衡下来，她定然会选择白三爷。
“不行！”
还未等林晚晚回答，业千便在后面先给出了答案，他看向哈曼，可那张脸数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带来的都是痛苦，他只能转头看向林晚晚的背影：“师娘！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换取兵马的！我不能走！还是救我师父更为要紧！”
林晚晚仔细的看着哈曼那双眼睛，她斟酌了良久，决定赌一次。
就赌即便是白三爷生死未卜，噶纳尔族人对白三爷的恐惧，依旧不减半分。
“同样都是性命，没有谁比谁要紧这样一说。”林晚晚没有回头，她只是低声回答了业千，而这样的声音，足以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业千说，你们达成了一个协议。”林晚晚扫了一眼旁边的刑具，上面还带着斑斑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属于业千的。
虽然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撇一眼，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了。
她按下狂跳的心脏，继续说道：“他的刑罚还剩多少，我来替他。”
“我来替他。”
这四个字林晚晚说的平静且淡然，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想好了一样，哈曼的脸上顿时错愕不止，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林晚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是三将军的人，若是自己真的动了手，即便是营救三将军有功，那恐怕也没办法交代，甚至会不会再一次给噶纳尔带来生灵涂炭，谁也说不准。
哈曼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的表情从错愕逐渐转为愤怒，他觉得，林晚晚是在逼他：“夫人是觉得，我们真的不敢对你动手，是吗？”
林晚晚当然是这么觉得的了，但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万一，万一哈曼真的疯了对自己用刑，那她也只能认命。
“我从没那样认为。”林晚晚扬声回答，像是毫不畏惧：“我是他师娘，虽然不曾教导他，可他的今日也有我的责任，我来替他，理所当然。”
“好。”
哈曼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感觉从业千出现在噶纳尔王城的那一刻，好像许多人都疯了。
包括面前这个林晚晚。
他亲自向前走了几步，手落在旁边一个滚烫的油碗旁边：“今晚本来是想招待业千的，既然夫人自荐，那我族也是却之不恭了……”
“你敢！”业千恶狠狠的盯着哈曼，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敢动我师娘一下，我扒了你的皮。”
哈曼没理业千，轻轻动了动手指，一侧便涌上来几个人，将林晚晚的手死死的按在了一侧的铁桌子上。
“哈曼，你别碰我师娘！”业千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了，林晚晚抬眼看着哈曼，她一直觉得哈曼彬彬有礼，可在这一刻，才看清楚了噶纳尔人的本性。
林晚晚瞧着那碗滚烫的热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看起来，这一次，她似乎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了。
愿赌服输，只要能带走业千，吃点儿苦不算什么的。
她咬紧了牙，偏过头去，不敢去看那热油泼下来的场景，却不想耳边听到一个清脆的声响，不知道从那里飞出一只袖镖，将哈曼手里的碗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