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棋眸子中闪过一丝动摇,可最后,她还是抿紧了双唇,停顿半晌,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你不是我,怎知不值得?”
“我只知道,人死便什么都没有了。”林晚晚有些感慨:“我见过许多目的不同的人,甚至见过景南的细作,虽然形色各异,但无一是有好结果的,生前没有磊落死后没有哀荣,故此,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
“但你应该不需要人理解吧。”林晚晚笑起来,仿佛第一次见到温棋时的样子:“太后和长公主知道你肯定都不会说话,你若是那么容易开口,也不会被安插在太后身边了。”
“不过无所谓,你不过就是个棋子,始作俑者并非是你,太后和长公主无意深究,但你确不能继续在宫里了,如今没有由头,你在这里先住一段时间,等过几日逢节寿,便将你安排出宫了。”
林晚晚说完这话,便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可温棋却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眉头紧蹙,对林晚晚的话,一个字儿不相信:“你说什么?太后要放我出宫?”
林晚晚颔首:“对。”
“怎么可能?”温棋忽的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癫狂:“我听说过你的事情,林夫人,景南细作到你手里都逃不出去,你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呢?”
林晚晚无奈的笑了起来,这几日在宫里不是跪着就是磕头,她的膝盖不大好了,便在桌前坐了下来:“我问你话,你是不会招的,那我杀了你有什么用呢?难道杀了你,事情就清楚了?我就有证据了?”
“温棋,其实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长公主有孕一事,你觉得是长公主自己不清楚根由,还是皇后不清楚,大家粉饰的太平,真的需要你一个招供,给打碎吗?”林晚晚缓声劝道。
“你若能将事情悄悄的告诉太后,那是最好,今后太后和长公主便会更加小心,你若不说,他们也知道防的是谁……”
“我不信!”温棋连连摇头:“我不信你们不想知道真相!我不信你们不想给长公主的孩子报仇!”
“这宫里的仇恨太多了。”林晚晚眯眸,打断了温棋的话:“如今事情刚刚安定下来,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的。”
她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的手腕:“太后宫中,不可能就你一个人,定然还有一些与你一样的人,这我们都能猜到,你的主子不会就此作罢,这些人也不会安稳,总有能开口说话的,总有报仇的一天。”
“这就是整盘棋了。”这里实在是阴冷,林晚晚不想在多呆,起身,她抚了抚温棋的肩头,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瘦弱:“你的特殊,不过是因为在长公主身边服侍久了,长公主对你有些依恋罢了。”
“她确实可以杀了你,没有目的,泄愤就好了。可在内宫多年,长公主也知道你必有难言之隐,她方才失了孩子,也不想多做杀孽。”
林晚晚说了许多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十分平静:“你安心住着吧,衣食不会少。”
温棋被林晚晚的话愣在了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林晚晚也不等她回神,便往外走,走到门前,想起一件事来:“我身边原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我同长公主一样,也想将她放回去,可她深知回去只会死的更惨,最后还是死在了我手里。”
“我不难过,因为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