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知这几日除了等文殊破庙山下的洪水退去,还等着邰锦郡主从宫里传出来消息。
邰锦郡主进宫的时候,恰逢宓妃遇见了烦心事,心思郁结,生了场病。
人在病痛的时候,心理防线尤为脆弱。邰锦郡主不是普通的官家女子,用她自己常用的话来说,她可是提过大刀杀贼寇的人。
宓妃这一病,正中邰锦郡主的下怀。索性就住在宓妃那儿,明着是陪伴宓妃,给宓妃作伴。实际上旁敲侧击地,从宓妃那儿了解当年的情况。
这一住,不过一两日的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宓妃住的宁桐宫里,总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宓妃本人在宫里也并没有自由可言,她身旁那几个小内官,虽然同她说起话来是好声好气的,但带着些软绵的威胁,不叫她走出她住的宁桐宫,也不叫她去看三皇子。
执金吾才哥儿直到昨日晚间才出宫,替邰锦郡主给秦不知传话,说邰锦郡主讲到宁桐宫几个小内官时咬牙切齿的模样,笑出声来。
“你娘说,他们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内官还妄图将她一块儿拿捏,这儿也不许去,那个也不许提起,也就宓妃性子软、不敢反抗,这么多年就深居宫中,竟然轻易就被这几个小内官当成提线木偶一样摆弄。”
“他们不让宓妃娘娘去见三皇子?这是为何?”秦不知问。
才哥儿说:“你娘也弄不清楚,还没打听到。但是四皇子这桩事情,宓妃是说了一星半点,你娘又从伺候她的嬷嬷那儿知道了个大概。都说四皇子玄黄是自刎而亡,但其实连宓妃娘娘自己也不信。”
邰锦郡主还要在宓妃那儿再待几日,说是宓妃的状态不好,她心疼她,多陪她几日。邰锦郡主生怕落了证据在别人手上,就没给秦不知写信,而是托才哥儿给秦不知传话。
才哥儿将宁桐宫那儿的情形一说,秦不知心里就有了判断。
“和昭南殿下知道的一样,当年四皇子被传疯后,只有两个内官伺候。这一个叫小文子的,就是当年发现四皇子死了的第一人。”
秦不知将东仙和草药铺伙计阿万都请出去,京都府的邱一峰等人在外头一把门,这草药铺的后堂中,只有李昭南、陆汀、谢春风、李寻意,还有一个赶不走的巴南马匪头子祝大头。
祝大头的人今天已经找到了这小文子,原已经控制在了手中,就等着和李寻意做什么交换。没想到她前脚才走,才哥儿后脚就将人劫走了,叫她这会儿连个和李寻意讨价还价的底气都没有。
祝大头怒瞪才哥儿,但对方是个执金吾,这房里头还有京都府的谢春风,她似乎忖度过房中局势,强压下了拳头。
李寻意见她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模样,嘴角压着笑意,有意问才哥儿:“大人是在哪儿将这内官找到的?”
言照清去巴南剿匪,才哥儿是跟着的,哪儿能没见过这祝大头?一开始只是觉得姑娘眼熟,等听到李寻意称呼她祝大头,才想起这是当年的漏网之鱼。不管这巴南的女匪头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事情,既然到了执金吾的眼皮子底下,才哥儿就断然没有叫她溜走的道理。
暗号原已经打出去,要门外头的执金吾做好拘人的准备,李昭南却在那时候不紧不慢地咳了一声,示意才哥儿“此人有大用”。
才哥儿用眼神征询秦不知的意见,秦不知微微摇头,才哥儿便暂时放下拘人的心思,听李寻意这问,有意爽朗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