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放心,小世子爷既然已经在我手上了,那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小世子爷倔,非得挺直身板强行走路,这才……”
往后的,柳怀寿再说什么,邰锦郡主又哭着回了什么,秦不知已经听不到了。耳朵嗡鸣,眼前白光,有了人搀着,得借了力,秦不知松松快快叫自己昏过去。
这一昏,再醒来,已经是四天后。
睁眼瞧见自己的娘亲陪在床畔,手支着脑袋打盹,秦不知一个小小的动静就立即叫她惊醒。
“醒了?醒了醒了!”
邰锦郡主双目发红,按着秦不知的双肩不叫他动,急忙叫人去叫大夫。
秦不知嗓子干哑得厉害,喉间好像塞着一排刺,他想说话的时候,那刺就剐蹭着他的喉咙,叫他疼得厉害。
邰锦郡主心疼取了一碗水,用帕子蘸湿了,按在他的唇上,道:
“柳大夫说了,禁食禁水五日,这才第四日,你尚且忍一忍。”
丝丝水慢慢浸湿秦不知的唇,又微微润了他的喉,秦不知再试,终于能够沙哑出声,问:“春风呢?”
邰锦郡主一听,好气又好笑,一捏秦不知的脸,假装埋怨道:“都说养儿防老,像你这样心里只装着春风的儿子,我往后怎么敢指望你?”
秦不知觉得四肢五体全无力气,只能像块糍粑一样黏在床板上头,越是想起身,越是使不上半分力气,不免心急。
“我去看看春风。”
“哎!你这孩子!”邰锦郡主按住他的肩,叹道,“她好好的呢,你昏睡这四日,她也在昏睡。我原先差了几个人过去伺候,但她那哥哥却说不要。汤药和补品我都送过去了,我待会儿叫人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你别着急,先好好躺着,等柳大夫来看你。”
秦不知不肯,大概是初醒,有些糊涂,坚持要起身,“我去看看她,在天牢里头……她情况不好,我怕她……我也还得进宫去,我劫了天牢,我怕舅舅怪她,也怪爹爹。”
邰锦郡主有些糊涂,“进宫?你不是去过了么?不是说陛下不提这桩事了么?”
秦不知努力半日没能起身,听邰锦郡主这般糊涂反问,自己也有些糊涂,“是吗?我去过了?我怎的没印象?”
“这是睡糊涂了,没个大碍。”
在外头候着的柳怀寿早就将母子二人对话听了个大概,笑吟吟提着医箱进来,冲着邰锦郡主点点头。
“郡主放宽心,小世子爷是睡糊涂了。人一睡久啊,刚醒来,难免是这样的。”
这几日这执金吾一直在秦府住着,秦不知几次大难关都是经他妙手回春度过的,他这脸上也总是带着叫人放心的笑,邰锦郡主一听他这话,就松了下来。
“那便好,那便好。”瞧见秦不知皱眉回想,邰锦郡主又有意开玩笑,好叫自己和秦不知都放松下来,“我还怕得了个傻儿子回来呢,毕竟人家是负荆请罪,他却是负柴请罪,我活了这么久,这样的傻事我可没听过见过。”
秦不知没想起个全程,但好歹回想起了一些,配合柳怀寿检查了伤口,听了一堆谆谆医嘱。等到将邰锦郡主支开,秦不知急忙叫姜小子去找人。
“听音坊旁的小巷子,买牛肉汤面的老锦,你去看看他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叫他赶紧来。”
姜小子懵懵懂懂,“小世子爷,大夫可交待了,您还不能吃东西呢,您要是想吃牛肉面,可得再等上十天半个月的。”
秦不知气笑,一敲姜小子的头,“吃你的头,赶紧的,就说我有要事问他,叫他赶紧来。”
谢春风身上的鬼事,他得想法子解决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