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也果然吃他这一套,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招来轿子,上了轿,叫秦不知和李昭南等人跟在后头。
秦不知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叫陆汀在旁一把扶住。
万辛看过去的时候,陆汀正被秦不知愤怒甩开手,好像陆汀才是那个身上臭烘烘的人。
“怎么了?”轿子已起,李皇察觉到后头的动静,但没回头看,问的万辛。
万辛掩口,好笑两声,“小孩子吵架了,大概是闹了脾气,谁都不理谁。”
李皇一听,起了兴趣,转身去看,秦不知恰好将头别别扭扭地“哼”到另一边。
陆汀面上讪讪,偷偷去拉他的衣袖,再被他甩开。
这两个孩子的幼稚吵架模样,叫李皇心悦一阵。想到宫中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几个皇子还没一个添孙子的,和秦不知一样撒娇撒的入他心的李安柔,现今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也不知道照清将安柔找到没有,安柔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晚上可有好好睡觉的地方。”
李皇长叹,叫近旁的宫人们都不敢吱声应答。
公主失踪多日,至今还没有寻回来。
秦不知回京的时候是被抬回来的,重伤到难下床走路。李皇微服亲临秦府,亲口听秦不知将见到的李安柔形容描述一番。
虽说秦不知禀告说那逆贼看起来不会是对公主不利的,但李皇哪儿敢放心?
唉声叹气之间,见宫人要将秦不知背后的柴火拿下,秦不知还是推拒。
李皇想到安柔,轻“哼”了一声,微微恼道:“他乐意背着就叫他背着吧。”
宫人便不再拿秦不知的柴火。
秦不知就那般背着那捆柴跟着李皇的轿子,去了李皇的寝殿。
若是去寝殿,便是自家人的私下话了。
秦不知老老实实跪下,不等李皇再问,又重重磕头,直起身来,抬手作礼。
“外甥有罪,求舅舅责罚!一罪有负圣命所托,行事不力,叫奸贼掳走宫中宝贝。二罪擅闯天牢,打伤侍卫,劫走天牢囚犯。三罪……”
秦不知一时迟疑,不敢立即将这第三桩“罪”供出来。
他心头仍旧惶惑,不知道这是不是合适的时候。伴君如伴虎,他若是一个弄不好,会不会满盘皆输?
李皇原先郁郁听着,秦不知这一停顿,反叫他笑了。
“三罪什么?”
秦不知再犹豫片刻,才坚定道:“三罪婚配不经父母,想求娶京都府戴罪百户谢春风为妻。跪请陛下成全!”
说罢,又重重磕头,将额头抵在地上。
他得李皇恩准,甚少有机会行大礼,平日里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连李皇自己都当他会忘了这些礼教,若是碰到大场面,肯定得先好好恶补一番。
但方才那套大礼的礼数做下来,行云流水,举手投足尽是赏心悦目的姿态,角度和力度、行礼的速度,全都规规矩矩依照了规矩,怕是宫中的礼教嬷嬷都挑不出错处的。
李皇出乎意料,一怔,又一叹,摇摇头失笑。
“这谢春风又是谁?竟能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