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抓到的三个倭贼,说的李朝话都不利索。
为了谨慎起见,李昭南自负责异国事务的安邦司请来两个职级相当的倭语翻译,又从秦不理那儿要来一个会说倭人话的海卫军,再自万民坊邀来一个李朝话流利的倭人。
执金吾用擅长的审讯法子判断出三人之中心防最弱的,由万民坊的倭人协助执金吾问话。
其他三个翻译分散在房中各个角落,用屏风分隔开,在执金吾的监督下实时翻译,以纸笔记录下倭贼的答话。
审讯结束后,四个翻译将结果对照。重新整理,汇总出一份要呈李皇的供词。其他三份原样供词,被才哥儿交到了李昭南手上。
供词中,这个倭贼将剩余不多的倭贼藏身地都供述了出来。
“藏身处已交十六卫中的司翊卫去搜,其中一处在听音坊,一处在万民坊,另一处在福寿坊。”执金吾才哥儿边呈上供词边道。
言照清在旁道:“藏恩楼这儿有动静之前,我们的人已经悄悄把听音坊封了。但或许会有暗中查看听音坊动静,被惊动跑了的。此行不一定有收获。”
这算是给李昭南和秦不知的一个底。
敌在暗,我在明,明面上的再怎么遮掩,一些小动作都会被放大。
李昭南点头,将手上供词递给秦不知。
秦不知接过来,颠来倒去地将上头的几个字看着,问才哥儿:
“刘葵歌的案子他们说什么没有?”
三张供词虽表达的方式不一,但对刘葵歌和白妈妈案提的都极少。
才哥儿面上一怔,讪讪笑道:“只顾着问奸细案,倒忘了问秦小世子的案子了。那我再去问问?”
才哥儿嘴上虽然这样说,身上却没个要行动的动作,并且有意地在等着什么人接话似的。
果然,有人立即接上了。
“涉及刘葵歌案的话,请将凶犯交给我京都府来审吧。”京都府尹吴敬春此时出声道。
陆汀鄙夷看他:“哎?这会儿倒是想起刘葵歌案是在你京都府辖区内出的了,怎么?这会儿还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呐?”
吴敬春面上带笑,“陆大人这是什么话?都是为了京都百姓的安宁。”
秦不知将证词对叠再对叠,收到袖中暗袋,嘟囔道:“交给你们审?绥远是因为什么被关到天牢里的,你们京都府的人心里就没点数吗?”
玩忽职守,漠视人命,顶撞世子。
绥远这事儿,被投到天牢还不是尽头。再往后,就算李皇那儿没人提,刑部和吏部也要找他秋后算账。
吴敬春笑着沉默,不再争。
言照清冲着才哥儿点点头,才哥儿这才高兴道:“成,那我去给咱们小世子再问一问。”
秦不知不满横去一眼,在他转身之际一脚轻踹他屁股,同他道:“我跟你一同去。”
才哥儿当着他的面有意看一眼谢春风,道:“不用了吧?我也不是小孩儿,审犯人还得人陪?”
秦不知迟疑过,转向谢春风,认真道:“春风,等天明咱们就进宫面圣,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乖乖等我好么?”
一众人哪儿见秦不知这么正儿八经地求人过,那话里头的卑微都要透出天际。
谢春风没有立即应,犹豫了一瞬,看向吴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