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风道:“我是被人拐来的,无父无母,身世不知,还年长殿下许多。我这样的人,难担小世子殿下错爱。”
说罢,谢春风后退两步,抬手行礼。
规矩,端正,且疏离。
秦不知闭一闭眼,眉头蹙起来,“但是,春风——”
“刘葵歌大概是从某处听说,我在查找当年的拐卖案。”谢春风垂着眼,打断秦不知的话,“小世子之前问,我怎么知道刘葵歌房中的衣箱是做了茶几用,那是因为我去过。”
秦不知睁开眼,急急道:“你是为了查办废太子逆贼的案子,上门走访。”
像是为谢春风开脱着什么似的。
谢春风微微一笑,道:“我说谎了。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信,是不是真心要破案,还是像绥远一样,拿这个案子当做往上攀登的踏脚石。”
秦不知皱眉,往前又要抓住谢春风的手,好像这样抓住她,她就不会飞走。
但是他怎么觉得她会飞走?
无力感慢慢攀上他的心头,他知道谢春风在开始提点二人之间的差距。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年岁,甚至是各自的经历。
谢春风微微往后收手,接着道:“刘葵歌确实告诉我,藏恩楼的女子来处不知,可能都是从李朝各地拐过来的。他还说他已经在收集证据,等收集好了,他会一块儿给我,让我一举破了藏恩楼。”
现在想来,这分明是针对肖如月。借京都府之手破了藏恩楼,那肖如月就再也没法在京城待下去,只能跟他回亓州。
秦不知收回手,捏紧了拳头藏在袖中。
春风不愿意他靠近她。他如果再一意孤行地待她,和刘葵歌这疯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那天去到案发现场,是因为刘葵歌约你见面了?”秦不知问道。
谢春风意外他的聪敏,点头,“他说已经有证据了,找了个孩子传讯叫我去。但我当天被下闻坊的盗窃案羁绊住了,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挂在梁上,绥远也已经到了。”
秦不知脑中一个激灵。
“刘葵歌约了你什么时辰相见?”
谢春风赞许看他,“口讯说,卯时后都可相见,最晚不要到辰时末。”
秦不知一阵后怕,“若你没有迟到,按时去了,那说不好……”
秦不知说不下去。
谢春风接替了他的话,“说不好被冤枉杀了刘葵歌的那个人,就是我。”
秦不知额上发了汗,“难怪,难怪,难怪听音坊并非你管辖之地,你却出现在案发现场。还好,还好,还好你是在绥远之后到的。”
说罢,强行一拉谢春风的手,大步往外头走去。
“这桩案子,得好好梳理梳理。咱们暂且将白妈妈的案子放下,若是能将刘葵歌一案的谜团解开,白妈妈案子的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秦不知拉着谢春风疾走,出了地牢,西晒的日头还算盛。秦不知脱离那阴暗潮湿的地牢,得了阳光普照,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按时间线来,咱们从刘葵歌遭肖如月暴打的那天往后推。”
拉着谢春风在京都府中一处背风的石桌旁坐下,秦不知整肃脸色,同谢春风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