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月此时得出了禁锢她的牢房,心中才觉更是惊惶。
转头看向通往牢房外头的通道,眼中是又惧怕又迫不及待。双腿发着软,使不上力,但颤抖着已经将脚尖朝向那头。
秦不知搭在谢春风肩上的手,微微一捏。
谢春风点点头,表示她已经注意到。
人在极端恐惧之中,会做出很多蠢事。
不计后果地想从京都府中的牢房逃脱,算是其中一件。
“肖如月,秦小世子问你话呐。你若跟刘葵歌的事情无关,你就如实回答,好早些——”
陆汀不耐烦的话音还没落,肖如月突然拔腿,往通道外头跑去。
“哎?!蠢蛋!”
陆汀惊叫一声,一跺脚,赶紧要追上。
这要叫肖如月真的跑了,那哪怕她当真是无辜,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这等逃跑的行径落在京都府里头,只能是“若是不心虚,你跑什么”的一个莫须有的罪。
这不是给谢春风主动递了刀子吗?!
李昭南在肖如月起步的同时,已经察觉她的动向,要伸手拉住她。但肖如月踉跄了一下,恰好躲开了他的拉扯。
陆汀“哎呀”了一声,嗔怪瞪了一眼李昭南,“空有一副高大架子,要你有何用?!”
这般大不敬的话,换成别的权贵,早就生气了。李昭南只是不好意思笑一笑。
反正陆汀说的是真话,他虽然生得高大壮实,但确实不会武。
谢春风不急,搀着秦不知往外头去。
石斯年擦着她过去,着急忙慌的,被谢春风“哎”了一声叫住了。
“你干什么去?曹老他们都在外头,用得着你去追?”
石斯年一愣,随即讪讪停下脚步,“嗐,我就是……就是怕她真跑了。”
谢春风道:“你当这是你那义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偷东西吃然后睡一觉?”
两个月前,义庄失窃,石斯年和老仵作存在义庄的口粮被人全数偷走。
那小偷还挺讲究,用义庄的锅碗瓢盆煮过饭,吃好了还给石斯年和老仵作刷洗干净,然后在义庄里一口空棺材睡了一夜,天亮了才带着剩下的口粮走的。
之前住在义庄的是一个瘸子仵作,年中的时候辞职回乡了,这之后也就石斯年和老仵作偶尔轮着去住,看守里面的东西。
说是看守,但谁会偷死尸啊?
小偷还挺胆大,义庄平日里存的都是来不及下葬,或者是惨遭横祸的苦命人。他去的那夜,恰好石斯年和老仵作都没去。这就叫他取了个空,跟满间的死尸睡了一夜不说,连石斯年藏在米袋里的碎银子和一个玉扳指都给顺走了。
按照石斯年的话来说,那可是他存着娶媳妇用的。
一夜之间,全都白干了。
谢春风提到这义庄失窃案,石斯年面上就悻悻然。
“你提这干嘛?”
心在滴血的疼痛模样。
谢春风耳听肖如月沿着通道,停顿着高喊“五言”,似在逐间寻找她弟弟。才要同石斯年回嘴,另一侧肩上一沉,一个灼热的呼吸喷到她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