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戚在州府里做官么，长陵城里的裴家还是葛家？”江瑾枫听她微微抬高的语调，略一皱眉，停下思考他的那些事，把注意力放到她说的胡来的公子身上。
“裴家。”
许菁菁乍舌，江瑾枫不像是长陵本地人，竟还知道这个，莫不是从州府来的？
“裴家裴承安？他也就那点借着裴知州的名号，在长陵折腾的本事。”
江瑾枫不屑，瞧见许菁菁瞧着城门口发呆，敲了敲她的脑门，提醒道：“你别光看着这些府里的公子哥在外威风，实则没几个靠的是自己，算不上本事。”
末了想起吴氏曾嚷嚷过的她从裴家出来的缘由，不甚放心，直言道：“裴承安在长陵据说是烟花柳巷的常客，不是寻常姑娘的良配。”
许菁菁自是知道裴承安素日的做派，但这些都和她无关，她关心的是江瑾枫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还待再问，已经排到他们入城门，有兵士上前查看竹篓子里的东西，江瑾枫不再说更多，许菁菁也收口停下来待值守的兵士查验后放行。
两人到才到集市上，就碰上了裴府负责厨房采买的张嬷嬷，张嬷嬷心善，看她一身粗布旧衣裳，人也清减了许多，便把她篓子里的两只野兔都收了。
“菁菁，你从府里出去后，可过得好？若是有难处，可以到长荣街的角门来，再进府是不能，但一些跑腿的活我还是能做主的。”
张嬷嬷瞥到许菁菁挽起的发髻和她身边的男子，留了句话给她便告辞继续去采买了。
野兔卖得比预想的快，兔肉市价比猪肉还要高出二十文一斤，两只五斤的野兔得了九百文。
“给，你打的野兔，算你的。”她把铜钱用手拢着，捧到他面前，抬眼看向他。
江瑾枫瞥了一眼九百个铜板，不动也不肯要，“你收起来吧，酿酒的钱不是还不够吗。”
“况且，兔子本来就是给你打的，卖了还是吃了都算你的。”他见过她攒钱，每一个铜板都仔仔细细地收在罐子里。
许菁菁便数出六十文平分成了两份，给了江瑾枫一份，剩下的八百四十文才收到腰间，“好，那我便先拿着，等日后酿酒卖了得钱，再分你更多。”
“我待会儿还想去趟书铺，你要是有需要买的东西也去看看，我们半个时辰后城门口见吧。”
她说罢把篮子里的饼子也分成了两份，坐在路边的树下就着水囊里的水先填饱肚子。
“好。”
江瑾枫坐在她身边，也拿起饼子吃起来，他正愁野兔卖得太快，尚还没寻着机会去他前阵子留下印记的街巷，如此安排正正好。
两人简单填了肚子，就各走一边分开了。
许菁菁走了十来步，转身看江瑾枫头也不回地朝另外的方向去了，她顿住脚步，鬼使神差悄悄坠在后头跟了上去。
他一路警惕，她不敢跟得太近，没走几个巷子，就被逛集市买东西的人隔得越来越远，许菁菁站在一间酒楼的门前彻底失去了他的踪影。
她叹了叹气，只好停下来，准备往不远处新开的书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