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永平侯府里缺的是酒吗?
不,缺的不是酒而是银子。
但,永平侯府里真的缺银子吗?
不,缺的是他裴歌的银子。
堂堂一个永平侯府,每年的奉禄都是要以万计,再加上皇上年节里赏下的东西和永平侯府里原本就有的田产铺子,这一个个的进项哪一个不是可观的收益?又哪里会沦落到没有酒喝的地步?
未紫过来,只不过是想要告诉裴歌,二夫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挣了多少的银子,所以便要他拿出些酒钱来,更何况这酒也不是别个喝,是他的祖父永平老侯爷喝的,身为孙子又挣了这么多的银子,让他孝敬孝敬老侯爷这不为过吧。
裴歌笑道,“回去转告她,老侯爷的酒本世子自会买给他,让她不必费心这方面的开销了。”
“小五?”
景元泽一怔,这怎么可以?他的银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翡翠阁也是在他的一力之下才有今日的,更何况,二夫人身为永平侯府的主母,老侯爷的酒钱也自然是该由她来出,这,这是她一个主母的责任。
未紫眼中闪过一喜,“是,世子,奴婢这就去回禀。”
只要世子说了这句,未紫便可以回去交差了。
景元泽暗暗咬牙,“哼,你这日子过得真憋屈,从小到大二夫人从未与你亲近过一回,哪怕是抱抱亲亲都没有,不仅对你冷漠还对你无情,将你如同野兽般的关在院子里这么多年,她,她到底还是不是你的母亲?”
景元泽看着裴歌这副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脸,心疼万分。
裴歌却是无所谓的笑了,“你莫要多想,这天下间的母亲不是个个都喜欢亲近自家孩子的,也有不喜欢的。”
是不是他的母亲?
在许久之前他也问过这个问题,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每当看到别人家的母亲一脸慈爱的怀抱着自己的娃儿时他便露出羡慕之色,他问那些个娃儿是如何做到的,他们告诉他,只要乖乖听话母亲自然会抱会喜欢,于是,他便做了个听话的乖巧的孩子,母亲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从来不去反抗,每当入夜时他会问身边的嬷嬷他今日的表现乖不乖?嬷嬷却也总是避开他的眼神回了句乖,他再问,既然乖为何母亲还不高兴?嬷嬷便回答就出来了。
而现在想起来,当时的他是该有多可笑啊,居然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来?直至那一日她手持了利剑,将剑刺穿他胸口时他才明白这个女人对他从来只有恨,没有爱,她那复仇的眼神他至今都没有忘掉。
裴歌举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将喉间涌出的血腥之味给压了下去,她对他的养育之恩他用性命报过了,他们两清了,这一世,他要为自己而活,不就是要银子吗?这个很简单,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