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隐村沉浸在一种异样的静谧之中。
而在这片宁静之下,森然的杀机正如暗流般涌动。
宇智波一族聚居地的外围,数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穿梭着,他们佩戴着根部特有的面具,动作迅捷而精准。
几名擅长结界术的根部忍者分散站定,双手飞快地结印,查克拉的光芒在他们指尖流转,一个庞大的、近乎透明的结界正在逐渐生成,意图将整个宇智波族地彻底封锁,变为一座绝望的牢笼。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微弱的能量波动。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正在全力维持术式的根部忍者动作猛地一滞。
他下意识地吸了吸气,一股极其刺鼻的、仿佛某种劣质烟草燃烧混合着古怪药材的烟味猛地钻入他的鼻腔。
“咳…呃……”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警告,剧烈的痛苦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感官。
那感觉并非单纯的窒息,更像是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滚烫的浓烟与钢针,从他的喉咙一路灼烧、穿刺至五脏六腑。
他手中的印式瞬间溃散,整个人蜷缩着倒地,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挣扎抽搐,喉咙里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面具下的脸庞想必已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
另一名附近的根部忍者立刻察觉了同伴的异状,但他并未贸然上前探查。
作为经过严格淘汰和训练的根部成员,他的第一反应是极致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握向了背后的短刀。
但下一秒,那无形的刺鼻烟味也笼罩了他!
那股诡异的、带着死亡气息的烟味从四面八方飘入了他的口鼻甚至耳朵。
“毒气?不对……”
念头刚起,可怕的痛苦便已降临。
他体验到了与同伴一模一样的可怕感受,体内仿佛被点起了一把无法熄灭的业火,疯狂地焚烧着他的经络与器官。
他踉跄一步,同样无力地倒在地上,与同伴一起陷入了无声的濒死挣扎。
就在此刻,破空之声细微响起。
黑暗中,两点苍白的骨刺精准无比地没入最先倒下那名忍者的要害。
几乎同时,一枚闪烁着寒光的千本,也刁钻地刺入了第二名忍者的脖颈。
两人的挣扎顷刻停止,生命气息迅速消散。
下一刻,数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落地,正是以宇智波光为首的第一小队成员。
她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在黑暗中扫过地上的尸体,冷静地确认着情况。
“东侧结界节点清除。”宇智波止水的声音从一侧阴影中传来,他如同瞬移般出现。
他的额头上佩戴的依旧是木叶的护额,在一众星忍中显得格格不入,那双三勾玉的写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曾属于这里,如今却以另一种身份归来。
“西侧同样解决。”御屋城炎从另一个方向踱步而出。
这时,那两名已然死去的根部忍者,他们的面具下的口鼻中,袅袅飘出两股凝而不散的烟雾。
这烟雾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汇聚,最终化作一高一矮两个人形。
“大人,任务完成。”解除烟雾化后的吾太、雪见两人汇报道。
御屋城炎看着刚刚化烟显形的吾太和雪见,饶有兴致地咂咂嘴:“啧啧,伊布里一族的血继限界,杀人于无形,真是防不胜防。厉害厉害。”
‘伊布里一族……’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能力的宇智波止水,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深深的慎重。
他们拥有的血继限界能够将自身化为烟雾并能从任何孔洞进入他人身体。
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方式,确实令人忌惮。
就连悄悄跟上来,隐于更后方阴影中的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也不禁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水门微微颔首,低声道:“能将身体化作烟雾,直接侵入并破坏敌人的内部,这种术…有些像鬼灯家族的水化秘术。”
玖辛奈也压低了声音附和:“这让我想起了你曾提过的山椒鱼半藏的毒气,简直让人无从防御。”
操纵着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与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秽土转生之躯的大蛇丸,跟在人群之后一段距离,金色的蛇瞳中掠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曾是伊布里一族的“恩人”,虽然后来决裂成了仇人,但因为那个代号“修罗”的男人的关系,他出手帮助伊布里一族解决了他们血继限界那不稳定、容易烟化后无法恢复人形的致命缺陷。
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对他研究成果的最佳验证。
他舔了舔嘴唇,无声地笑了笑,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忽然间,场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从阴影中剥离了出来。
面麻一身宽大的黑袍,脸上覆盖着白色三眼狐面具,三只眼孔的位置都透出一种漠然的神采。
他的出现,立刻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刚显形的吾太和雪见,都齐齐单膝跪地,以示敬畏与服从。
“你来啦。”宇智波光轻声汇报,声音清晰而简洁:“漩涡香草率领第二小队已按计划前往日向族地方向进行牵制。干柿鬼鲛的第三小队也已前往木叶警务部区域,预计已与那边的族人接洽并开始提供支援。”
面麻的目光透过面具,扫过众人,最后落向那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宇智波族地深处。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是抬起手,指向那片此刻正不断传来零星惨叫和打斗声的宇智波族地。
平静地挥了挥手。
行动,开始了。
………………
与此同时,宇智波族地的主街道上。
血腥气浓重得几乎化不开,与昔日族地的喧嚣形成了可怖的对比。
宇智波鼬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手中的忍刀还在缓缓滴落温热的血液。
他脸上的暗部动物面具早已摘下,露出的面容年轻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只有那双缓缓转动的猩红眼眸中,沉淀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与疲惫。
他若有所觉,抬起头,看向街道的尽头。
一个身影站在那里,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宛若地狱的景象。
宇智波泉,这个对他怀有朦胧好感的少女,此时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惊骇、恐惧以及最深切的茫然。
“你来啦。”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为什么?鼬!”泉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嘶喊出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啊!”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泉反复陷入一个可怕而逼真的噩梦。
在那方幻术世界中,她经历了族地被血洗,连襁褓中的婴儿和年迈的老人都无法逃脱的悲惨命运。
而执行屠杀的,正是她眼前所见的这个人——宇智波鼬。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那只是幻术,只是过度担忧产生的噩梦。
然而今夜,噩梦以最残酷的方式照进了现实。
面对泉的质问,鼬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只是为了测量我自己的器量罢了。像这样充斥着憎恨与狭隘的一族,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丧钟,敲碎了泉心中最后的侥幸。
那无数次在幻术世界中经历的痛苦、挣扎与战斗,那些被强行灌输的战斗经验和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在这一刻压倒了纯粹的恐惧。
她眼中的三勾玉写轮眼疯狂转动,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瞳力催谷到极致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