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尹彬疑惑的看着王建安。
“对,我想你也发现了从今年开始的变化,随着市场经济,个体经济的兴起,供销社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
现在还有收益,一方面是现在有些东西还算是你们“特供”,
另一方面是人们习惯了以前的节奏。
等过两年供销社就没有“特供”产品了,人们也会发现市场上的东西更具性价比。
供销社的消亡是大势所趋。”
尹彬听着王建安的话语,陷入了沉思。
身处销售科,他很清楚现在市场行情,有时候他也为未来感到些许的迷茫。
“出了供销社又能干什么呢?”尹彬望着妹夫,既然他提出来了,肯定想法。
“卖菜。”王建安微微一笑,“我们可以一起成立一个蔬菜批发公司,以你这些年采销的门路和人脉,很容易建立起销售网络,到时候你负责销售,我负责产菜。”
尹彬听的明显非常意动:“建安,你详细说说。”
但王建安没有继续说下去:“三哥,这个事我现在只有一个雏形。
不急,我那边蔬菜基地都还没有建立起来。
你可以先和三嫂商量一下,过年有时间我们再详细聊。”
“行吧。”尹彬没有继续追问。
最后王建安找了个小货车,自己跟着一起把薄膜运回了李家沟。
车子晃晃悠悠驶进李家沟,刚过村口那个大皂角树,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利叫骂声。
货车司机也放缓了速度,探头张望。
王建安往车外一看,前头不远,正是张春城家院坝外的岔路口。
两个女人叉着腰正吵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横飞。
旁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七嘴八舌,有劝架的,也有帮腔对骂的。
叉腰的是张春华的老婆,叫李翠花:“刘桂芬!你个砍脑壳的!眼瞎了还是心黑了?那坡上的青冈树,是我家的,界石就在那儿立着,你是眼珠子被狗叼了?砍柴砍到我家柴坡上来了,要不要狗脸?”
被骂的是几十米外的另一户张德福的媳妇刘桂芬,也不是省油的灯,指着李翠花的鼻子回骂。
“放你娘的狗臭屁!李翠花,那坡啥时候成你家的了?
那界石怕不是是你家半夜自己搬过去的吧?
欺负我家男人老实?我砍的是公坡上的柴,是大家的。
你管得着?你算哪根葱?”
“公坡?你放屁!那坡从我嫁过来就是我家管着的,队里分柴坡那年月,你还在你娘裤裆里呢。”
李翠花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地上半块土疙瘩就想砸过去,被旁边看热闹的汉子赶紧拦住。
“你才放屁!老不死的!仗着年纪大就胡说八道?那坡就是公家的!大家伙都能作证。”刘桂芬手指头差点戳到李翠花脸上。
“你骂哪个老不死?你个小娼妇……”
“你才是老娼妇!占坡霸林的老泼皮……”
两人越骂越难听,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眼看就要互相揪头发了。
柴坡地界不清,是村里陈年的老纠纷,平时为几捆柴火拌嘴常有,但像今天这样撕破脸皮骂得这么难听,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