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俞永福告别后，王昊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拨通了王竞的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屏幕里先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随后王竞的脸才出现在画面里。
她似乎刚卸完妆，脸上还带着敷过面膜的水润光泽，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只是那双平日里总是透着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微微蹙着，脸色算不上好看，甚至能清晰看到几分被打扰的不耐。
“你要不要看看时间？”
王竞的声音先于表情传来，带着明显的冲劲，像是刚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来，“这个点打电话，你是觉得我今晚不用睡觉了？”
王昊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针刚过十点半。
“这个时间有什么问题吗？”他带着几分疑惑反问。
王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镜头微微晃动了一下，“我刚敷完面膜躺下，还没来得及闭眼，你这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杰克马的饭局还没聊够，非要拉着我继续聊？”
王昊听出她语气里的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十点就睡觉？这也太早了吧？”
“不行吗？”
王竞的脸色更臭了些，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我最近在养生，医生说我长期熬夜，肝肾功能都快出问题了。倒是你，天天精力这么旺盛，就不怕哪天突然垮掉？”
王昊没接她关于养生的话题，反而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这么早睡觉，你是没有夜生活，还是没有男朋友啊？按理说，以竞总的能力和颜值，身边不该缺追求者才对。”
这话刚说完，屏幕里的王竞突然不说话了。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王昊，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不耐，反而多了几分幽幽的意味，像是一潭深水，看得人心里发虚。
王昊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这样的注视下渐渐僵住了。
王竞这一年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有个屁的夜生活，更别提恋爱了。
倒是他自己，潇洒的很。
“那个……”
王昊干咳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要不，我们聊点正事？早点聊完，你也好早点休息。”
王竞这才收回那道让人发毛的目光，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没好气，但明显比刚才缓和了些：“快说，别浪费时间。”
见对方愿意翻篇，王昊松了口气，连忙调整语气，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上：“你听过湖畔大学和江南会吗？就是杰克马搞的那两个圈子。”
屏幕里的王竞挑了挑眉，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
她跟了王昊这么久，太了解他的行事风格，如果只是随口问问，他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特意打电话过来。
“你打算搞这些？”
王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江南会我劝你别碰，里面都是些深耕行业几十年的老狐狸，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挤进去，只会被当成后辈拿捏，不仅捞不到好处，还容易被卷进各种利益纠纷里。”
“我没打算加入。”
王昊解释，组织着语言，“江南会太过高调了，而且成员之间的关系太复杂，我不想把灵犀拖进那种圈子里。但湖畔大学不一样，它本质上是一所学校，虽然教的是企业家思维，但核心逻辑是培养人。这一点，倒是和我最近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竞的眉头舒展了几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灵犀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人才缺口。”
王昊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的动画制作技术一直在迭代，从AI辅助建模到实时渲染，很多技术都是行业内独有的。”
“但现在招进来的新人，不管是从北电、中传毕业的，还是从其他动画公司跳槽来的，都要从头开始学我们的技术体系，至少需要两个月才能上手。这不仅浪费时间，还增加了公司的培训成本。”
王竞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作为灵犀的大管家，她最清楚公司的人才困境。
灵犀的发展速度太快了，从《斗破苍穹》到《遮天》，再到即将完成的《哪吒》，每个项目都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和创作人员，但符合灵犀要求的人才却少得可怜。
“你是想效仿湖畔大学，自己办一所动画学校？”
“不是自己办，是先合作，再慢慢探索。”
王昊解释道，“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支撑一所独立的学校，但可以先和北电、中传这种专业院校合作，开设灵犀定向班。”
“我们提供技术支持和实习岗位，学校负责招生和基础教学，培养出来的学生直接进入灵犀工作。这样既能解决我们的人才缺口，又能提升灵犀在行业内的影响力，还能推动整个国漫行业的技术升级，一举三得。”
王竞沉默了片刻，在脑子里快速盘算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但风险也不小。”
她客观地分析道，“和高校合作需要打通很多关节，而且定向培养的周期很长，至少需要三四年才能看到效果。另外，我们还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建设实训基地、开发课程体系，短期内看不到回报。”
“风险我知道，但这是长远之计。”
王昊语气坚定地说道，“灵犀不能只靠现有的团队吃老本，我们需要建立自己的人才培养体系，才能在未来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也不用三四年，可以直接从下学期的大三或者大二学生开始合作。”
王竞看着屏幕里眼神笃定的王昊，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她一直担心王昊会因为灵犀的快速发展而变得急功近利，但现在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有远见。
“行，我支持你。”
王竞点了点头，“我们先和北电的动画学院接触，摸清合作的流程和要求，争取下学期正式启动定向班的计划。我会让人力资源部和法务部提前准备相关的资料。”
“太好了！”
王昊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那你赶紧睡觉吧，别耽误了你的美容觉。”
王竞白了他一眼：“知道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王昊靠在车座上，心情格外舒畅。
解决了人才培养这个长远问题，灵犀未来的发展蓝图变得更加清晰了。
半个多小时后，王昊回到了位于钓鱼台的大平层公寓。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开了几盏暖黄色的氛围灯，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暧昧的氛围。
杨彩钰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汉服站在玄关，衣袂飘飘，发髻高挽，一支玉簪斜插在乌黑的发间。
她微微欠身，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将军回府，奴婢等候多时。“
王昊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你这是搞什么飞机？穿成这样，是想拍抖音新视频了？”
杨彩钰走上前，拉着王昊的手，把他带到客厅中央，指着衣架上的铠甲说道：“昊总，铠甲到了，帅不帅？”
王昊看向那件铠甲：黑色的甲片闪着冷光，边缘用银色的丝线勾勒出花纹，肩甲和胸甲的设计充满了力量感，既保留了古代铠甲的威严，又加入了一些现代的时尚元素，确实很符合他的审美。
“不错，挺帅的。”
王昊点了点头，瞬间明白了杨彩钰的心思，“你是想让我穿这件铠甲，陪你拍那个‘将军救千金’的情景剧？”
“有一点改编。”
杨彩钰眨了眨眼睛，语气带着几分诱惑，“昊总，你就陪我玩一次嘛，我都准备好几天了。”
王昊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兴趣。
COS嘛，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