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业笑了笑,收回手:“局长,我就是个知青,种地盖房还行,看病是野路子,上不了台面。”
“这土法子,见效就行。您这病根在寒气瘀堵,得长期调养。”他把那瓶药酒往前一推。
“这酒您留着,疼得厉害时喝一小盅,管用。”
张金贵这才冷静了点,但还是赞不绝口:“你这野路子比多少正经大夫都强!”
他看着江守业,眼神热切:“说吧,找我什么事?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能帮一定帮!”
江守业神色一正:“局长,是为了红柳沟的事情,想求个公道。”
“你说!”张金贵心情大好,拍着胸脯。
“红柳沟小学选汉语老师的事,您知道吧?”
“知道啊,公社报上来的,最后得我这备案签字。怎么?你想当老师?”张金贵有点意外,打量着他。
“你这手艺当老师屈才啊!”
“不是我,是我媳妇,伊莉娜,也是知青。”江守业开口说道。
“选拔那天,她讲得最好,大伙儿都认。”
这话一出,张金贵眼里就带了些许意味不明了。
觉得江守业是来找关系的。
他沉默着不说话。
江守业见状,知道他是误会了,开口道:“局长,我不是让您来拍板的。”
“这老师讲的好不好,大家心里都知道,能看得出来。”
“要是真有能人,我江守业自然不说什么,可眼下有人想靠关系,挤走我媳妇。”
“她讲得磕磕绊绊,舌头都捋不直,当场撒泼打滚,硬说公社偏袒知青,欺负当地人。”
“还嚷嚷…李干事是她家亲戚,这老师位置,板上钉钉是她的!”
张金贵的脸色沉了下来:“还有这种事?公社文教的人插手了?”
“听说是公社李干事,是那女的对象家的亲戚。”江守业道。
“我不是来求您走后面偏袒谁,只求一个公平。”
“选拔那天,很多乡亲都在场,谁好谁差,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局长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考察考察。要是伊莉娜真不如人,我二话没有。”
“但要是有人想凭关系祸害孩子们的前程,祸害红柳沟的建设…这口气,我咽不下,相信您也容不得!”
“让个半吊子去教汉语,红柳沟的娃娃们往后还学不学得好中国话?这是误人子弟,是祸害咱下一代!”
张金贵听着,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脸色严肃。
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搞小动作、破坏公平的事。
尤其是还牵扯到教育,牵扯到孩子。
张金贵站起身,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好个李有田,手伸得够长啊!”
“行,江守业,你这话在理,教育是百年大计,容不得半点猫腻!”
“后天我亲自去红柳沟,我倒要看看,这个迪莉娜有多大能耐,能让李有田把公家的职位当自家炕头安排!”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要真像你说的,这李干事的帽子,我看他也戴到头了!”
“红柳沟的老师这事儿,我给你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江守业心里踏实了,点头:“谢谢局长。”
张金贵摆摆手,又拿起那瓶药酒,爱不释手:“该我谢你才对。这药酒…多少钱?我跟你买。”
江守业摇头:“不值什么钱,山里采的药材,自家泡的。局长您头疼了再喝点,但别过量。”
张金贵看他真不要钱,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好,江守业是吧?我记住你了。红柳沟是个好地方,出了你这样的人才。”
“回去吧,这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守业没再多说,告辞离开。
推着自行车走出教育局大院,天色还早。
他跨上车,蹬着往红柳沟方向去。
风吹在脸上,冷冽,但心里透亮。
这次,他倒要看看,谁还敢给他媳妇儿气受。
与此同时。
红柳沟。
朱正勇正和迪莉娜在公社食堂吃饭。
自从勾搭上这个毛子后,朱正勇每顿也能吃上奶皮子和肉了,日子过的比以前舒坦多了。
迪莉娜舀起一勺浓稠的酸奶,得意地搅了搅,身子软软地往朱正勇那边靠。
“你可得跟你表叔敲死了,等我当了老师,拿了工分,咱俩日子就好过多了。”
“到时候腻在一起的时候也多,不用老是偷偷摸摸的。”
朱正勇的手在桌下不老实,搂着她的腰用力掐了一把,嘿嘿低笑:“心放回肚子里去。”
“李有田是我亲表叔,他知道你是我的人,还能不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