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湖边,不经意瞅一眼干裂的大龟,玉青初难以置信的瞪圆眼睛,张张嘴巴却只发出一声“呃”。
穆令渊终于追上她,想再劝一劝,却发现她的眼神异样,“怎么……了”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发出最后一个字音,拉住她胳膊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收力。
干裂大龟变成一滩红色的血水,水的颜色又极速变成浅白色。犹如一块巨大的幕布,投映出一幅世外仙居的影像。
有林有屋,有花有田,有鸡鸭鹅兔。
有人在对弈、有人练剑、有人在参禅。
“看来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那人的谋划中。”玉青初冷笑,亦有几分雀跃,“穆二狗,你猜这幻境会指引我们到哪儿?”
穆令渊鹰眸含泪,目光锁定对弈的两个男人。他情不自禁的用力吞咽口水,胸膛也渐渐起伏得厉害。
玉青初感觉到抓在胳膊上的手在颤抖,耳边是男人越来越重的呼气声。她看到他的脸上有泪,惊讶问:“穆二狗,你哭什么?”
“兄长。”穆令渊难抑激动的低吼,几乎带着哭腔的重复着:“兄长!兄长!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放开她,他爬在湖岸边,试图看清楚男人的容貌,兴奋的说:“蛮蛮,我终于见到兄长,他还活着!我的兄长还活着。呜呜呜~~兄长,好好的活着。”
此时,那个威震五国十九州的九鬿皇像个终于见到家人的流浪孩童,嘶心裂肺的大哭着。
玉青初摸摸他的头,“哭够了,去见他。”
“怎么见?”穆令渊看她,委屈又埋怨。
玉青初似笑非笑,双手摸向腰间的匕首,“想见便见,遇神拜神,遇魔杀魔。”
“好大的戾气!”穆令渊破涕而笑,大手盖在她的头顶,“蛮蛮,说几句安慰我的话会烫嘴?”
“我喜欢高冷威严的老男人,撒娇求宠在我这儿可行不通。”
玉青初屈指刮掉他下巴的一滴泪,嫌弃的往他衣襟抹净。
“也罢!难为你,也难为我。”穆令渊叹声气,一脸无奈的说:“打从见你的第一面,你便是这般不解风情的姑娘。没想到多年过去,你依然如故。”
玉青初冷呵,一手捂住怀里的玉盒,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在他疑惑之时,拖着他一起跳入湖中幻境。
毫无准备的穆令渊只留一声洪亮的“嗷——”
湖水幻境在二人跳入之后泛起涟漪,而幻境如同一张大网迅速收缩。
守在洞外的四名紫煞见状,立即闯进来接连跳入湖中。
同时,幻境消失,整座山洞轰然崩塌,摧毁掉所有痕迹。
……
幻境终归是假的,但山洞和湖水却是真实存在的。
湖深不可探,且有通往未知地域的暗河。四通八达的幽黑隧洞延伸向山脉腹地的各个溶洞,甚至山谷的地下宽阔河道。
选错,即白费功夫。很可能游了很久,又回到原点。
玉青初和穆令渊潜游过五十里的隧洞,从一片浅滩到达另一片浅滩。经过无数次的试错,无数次的折返,无数次的筋疲力竭。
终于,他们到达山腹溶洞里一片礁石滩,洞顶有通天井,能看到极小的一片夜空。
“君上!”
跟随而来的四名紫煞跃出水面,每个人大口喘息着。因为潜水时间长,憋红的脸泛着淡淡的紫。
“你们不好好的守在洞口,怎么跟来了?万一……”玉青初见到浑身湿淋淋的四人,将责备的话硬生生咽回去。
“算了,快上来吧。”
他们是忠心耿耿的护卫,能够无惧危险的跟随而来,她很感动,也骄傲拥有这般的袍泽兄弟。
四名紫煞胆怯的看向穆令渊,在获得赞赏的眼神之后,他们才放松下来,一个个露出憨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