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城头,“刘”字大旗与“关”字将旗迎风猎猎作响。
关羽抚须立于城楼,丹凤眼微眯,俯瞰着城外新附的疆土以及更远处曹军活动的方向。周仓、廖化二将侍立左右。
廖化拱手道:“君侯,于禁、李典所部曹军已在汝阴一带扎营,深沟高垒,似无进取之意。”
“于文则乃沙场老将,用兵持重。曹孟德令他来,非为攻取,实为监视牵制,保其侧翼暂安罢了。”关羽声音沉静,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淡然,“我军新定此地,民心未附,城防待固,亦不宜浪战。元俭(廖化的字),你率本部人马,巡视各处关隘,加固防务,不得有误。周仓,你负责稽查城内,安顿流民,严肃军纪,秋毫无犯。”
“谨遵君侯将令!”周仓、廖化抱拳领命,声音洪亮。
“再派精干哨探,”关羽补充道,“将曹军动向、寿春战况,乃至孙策、刘表之处消息,悉数报来。”
“诺!”
关羽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主公刘隽此番谋划,环环相扣,精准地抓住了曹操全力南下的空档,一举将势力延伸至江淮,此乃奠定王业之基的关键一步。他关云长奉命前来,必不负兄长所托,将这南下的门户牢牢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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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阴曹军营寨。
于禁面色凝重地看着淮阴方向送来的最新谍报。关羽军纪律严明,防守森严,几乎无隙可乘。他转身对李典叹道:“曼成,关云长治军,果然名不虚传。其势已成,我军兵少且疲,强攻无异以卵击石。唯有谨守主公将令,在此监视,确保其不西进袭扰主公主力便是。”
李典点头,眉头紧锁:“只是……眼睁睁看着刘隽势力坐大,卡住这咽喉之地,日后恐成大患啊!”
“唉,此非我等所能决断。一切,需待主公攻破寿春之后了。”于禁语气中带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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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城下,战况愈发惨烈。
曹操几乎是赤红着眼睛督战,士卒昼夜不停地猛攻。城墙多处坍塌,守军箭尽粮绝,袁术麾下人心离散,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但曹操脸上并无喜色。每一次攻城间隙,他都会不自觉地望向东北方向,那里如同有一根无形的刺,扎在他的心头。关羽的威胁,刘隽的阴影,远比垂死挣扎的袁术更让他感到窒息。
谋士董昭再次进言:“明公,寿春旦夕可下。然即便城破,我军亦不宜在此久留。刘隽坐镇彭城,虎踞徐州,又有关羽卡住淮泗,犹如猛虎添翼,其下一步动向难以预料。我军久战疲敝,亟需回师休整,巩固兖豫,以防不测。”
曹操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董昭说的是事实。夺取扬州部分的计划已被关羽彻底打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榨干袁术最后的价值,然后立刻回师,应对北方那个愈发恐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