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真正看懂她。
他记得她初嫁入陆家时的羞涩与不安。
原来,她不只是那个被宠着长大的小姐,不懂柴米油盐,不碰脏活累活。
她并非温室里的花朵,只知享受而不知世事艰难。
她一直在观察,在思考,在成长。
她把所有的委屈咽下,把所有的误解扛住,却没有因此变得扭曲或怨恨。
相反,她选择了用理性去回应偏见,用勇气去打破沉默。
而是一个有思想、有格局、有胆识的女人。
她不是依附于谁的影子,而是能独自发光的星。
那不安不是怀疑,也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迟来的醒悟。
另一边。
陈璐听完周文琪的一番话,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耳朵尖都热了起来。
她越想越愧疚,再也站不住,赶紧走上前。
站到周文琪面前,声音微微发颤,态度无比真诚,“周同志,我……我错了。你的格局太高了,是我心眼小,爱猜忌,总把别人想得太坏。这段时间,我真是脑子进了水,被偏见蒙了眼,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她顿了顿,咬了咬嘴唇。
“那封匿名举报信纯属造谣,就是有人看她过得好心里不舒服,故意中伤她,别信那些胡说八道!”
大伙一听,都愣住了。
“对啊,周同志来咱们厂才多久?顶多也就半年吧,可钢厂的效益噌噌往上涨,产量提升了,成本降下来了,工人的奖金也多了。哪一点不是为厂里着想?哪一项不是她带头推动的?”
“可不是嘛!”
“她这么实诚的人,做事从不藏着掖着,能干出坑厂子的事?我才不信呢!要是她真有问题,咱们早就该发现了,哪还能等到今天?”
“人家虽然是资本家出身,可从没摆过架子,从不拿身份压人。食堂吃饭,她排在最后;工人加班,她跟着熬夜。刚才说得多么清楚,有些人表面正经,背地里尽使坏。像周同志这样真心为我们着想的,太难得了。”
躲在人群后面的陈璐见风向全变了。
原本以为自己那点小动作能闹出点动静。
结果不但没人支持她,反而一个个都替周文琪说话。
她顿时臊得脸发烫,像被当众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她在众人或质疑的目光中,勉强站稳身体,低声道了句歉:“周同志,我刚才……不该听信谣言,我向你道歉。”
说完,她不敢再多留,领着审计局的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厂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风停了,人散了,只剩几片落叶被风吹着打转。
风波过去得比想象中还快,工人们三三两两地各自回到岗位。
机器重新轰鸣,炉火继续燃烧。
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
傅县长走上前,笑眯眯地看着陆黎辰和周文琪俩人。
他忍不住感慨道:“小周啊,真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觉悟可不低。面对那种场面,不卑不亢,有理有据,这份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顿了顿,笑着转向陆黎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