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生说:“南边项目书被偷的事情,你给我好好查一查,如果再找不到偷项目书的人,你就别回来上班了。”
许逸头顶顶了三个问号?
他不是已经查过了吗,除了沈清欢,没有人有这个可能偷到项目书。
许逸想说点什么,顾淮生就给他留下一句:“你只有半个月时间。”
说完,他杵着手杖就走了。
许逸疑惑,所以顾淮生是不相信偷项目书的人是沈清欢?
顾淮生刚出门口,就迎面撞上跑过来的秦海棠:“顾淮生,欢儿她醒了,但是,但是……”
她一直在哭,说不出来话,顾淮生听得着急,杵着手杖就往急救病房跑。
到了病房外,他听到里面传来痛心疾首的嘶吼声,嗓子是哑的:“别……我疼,好疼,别碰我,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沈清欢躺在窄小的**,医生按着她的手想让她平复下来,可她一直在挣扎,眼睛睁不开,疼得她几乎就要麻木,她满身是汗,包扎过的伤口被她这么一闹腾,又开始渗血。
顾淮生冲进去,想安抚沈清欢的情绪,可她这会儿谁也看不到,谁也不认识,心里还停留在顾越铭伤害她的恐惧上,她一直挣扎,一直喊疼,浑身的纱布又染上了血。
医生的手还抓着沈清欢的手,顾淮生看得心揪成一团,他伸手打开医生的手:“她疼,你还碰她,你是想让她疼死吗?快点给她止痛。”
医生被吓了一跳,推了推眼镜说:“她是身上有玻璃渣还没清干净,眼睛睁不开是因为眼睛里也有东西。”
顾淮生阴沉着脸吼:“你给我说什么?我是医生吗?”
医生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病人,但还是被顾淮生的气场震慑到,他没办法,去下了医嘱,让麻醉师注射了麻醉剂,又开始了清理碎玻璃渣。
这一次,为了彻底清除干净,医生硬是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时,已经快两点了。
医生摸了一把满头的汗水:“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等她醒来再看看情况。”
顾淮生没有心思跟医生聊什么,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害怕和担忧更是将他覆盖住。
很多年了,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害怕一个人出事了。
医生处理好了一切,顾淮生和秦海棠就陪在病房里。
病**,沈清欢安安静静的躺在**,眼睛包了纱布,额头也缠了一圈,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纱布,身上还有红疹,她盖着洁白的被子,只有脸和手露在外面。
她手上扎了针,**一滴一滴的往她身体里送。
凌晨三点半,沈清欢醒了,但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她眼睛看不到,只有耳朵里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还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她这是在哪儿?
她已经被打死了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深深的恐惧感笼着她,她想哭,可哭不出来,她想喊,喉咙很干。
她渐渐崩溃,顾淮生和秦海棠才察觉了她的异样。
“欢儿。”
“沈清欢。”
两个人同时喊,同时上前去查看她的状况。
沈清欢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渐渐安静下来,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嗓子太干了。
秦海棠喂她喝了点水,她好受之后,才叫了一声:“先生。”
听到这声熟悉的“先生”,顾淮生的心才渐渐有了温度,他眉心紧蹙着,手不自觉的覆在沈清欢的手腕处:“我在。”
他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生怕吓到了她。
“我没事了吗?”她张开唇,嗓音有些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