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恨意催得孙雪锦再一次热泪盈眶。
她恨她的父亲——明明知晓这正德大和尚是个什么货色,却是连一点儿叮嘱都没有,就那么轻易的将她推入火坑。
她恨那个叫正德的大和尚——夺走了她最最宝贵的东西,还害得她现在不得不忍受十月怀胎之辛苦,更要忍受世人的唾骂,让她在表哥脸面尽失。
她恨年小景——占有了她表哥,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霸占,讥讽她,嘲笑她,不可饶恕!
她恨,恨老天的不公。
知晓她怀有身孕的人不算多,一碗堕胎药便能够将这一烦扰解决掉,也许时日久了,这事儿便也就揭过去了。可是,年小景诊脉之后说,她的身子薄弱,如果堕胎,日后休想再做母亲。换句话说便是,这孩子必须要生下来!
哪怕是生下来之后,会给她带来无尽的耻辱,哪怕会时时刻刻的记载着她曾经的荒唐,她也要含泪将这孩子顺利生下——一个女人永远失去生育的能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这便是孙雪锦当初做选择的心思。
只能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云香绕,密牢。
年小景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是因着采花贼之事,没想到时隔几月竟然再一次来到这里。
想起采花贼,年小景不得不又回想起了一个黄衣身影。南怀柔不知道去了哪里了,也不知道现今南怀柔是否成了他,而不再是她。
回忆间,年小景便看到前面一满身满脸都是泥水的秃头被绑在了一柱子上,秃头低声哀吟,似是刚刚受过了刑罚。
虽说是狼狈的不成样子,但年小景还是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人正是那法华殿的正德大和尚。
她上前一步,淡笑询问,“大湿,安好?”
听闻到略微熟悉的声音,正德立即抬起垂下的头,“宣王妃,原来是你……你们。”
“听闻猪都喜欢拱泥,没想到大湿也有这偏好呀!”年小景再次的调侃了一句,她真是想不通,孙雪锦那样的女子,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僧?
再者说,孙雪锦那样的女子都能够被这大和尚得手,真不知道皇上的后宫又有多少人遭殃了呢!
正德瞪了年小景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如若不是他在逃跑时候夜路太黑他没看清楚,也不至于接连在泥泞的田里摔跟头。
颜忱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主子,娘娘,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年小景搭眼看过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她不得不说,真的是很佩服这个大和尚的能耐。
残卷的造假技术是不怎么滴,可是这胆子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而且那些类似于残卷的材质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寻得着的。她是真的没想到啊,这大和尚竟然将一沓残卷都放在身上了。
大和尚似乎也是听闻了风声,觉得应该出去躲一躲,残卷那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放在身上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东窗事发的竟然那么突然,他计划好了的跑路却是没能够顺利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