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一年,最得盛宠的平乐公主,前往北疆劳军。
嫡亲的大公主亲往前线,这在北闵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太子监国,诸事繁忙,广安王亲自作陪。
段家军营地这些天分外热闹。
离大帐好远,几位小兵正在忙着搬东西,歇息的空档,交头接耳闲聊八卦。
“听说了嘛?平乐公主此次劳军,只怕并非对外说的那么简单。”一人神神秘秘,似有内幕。
“两任准额驸都是未婚之时意外暴毙,京中传言公主克夫,只怕这次到北疆,是来选命硬的。”有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听说平乐公主长得最好看,也最得帝后宠爱,都以为娶了公主,便是琴瑟和鸣的佳缘,谁知道她竟是这般命硬,克死了两位夫君,当真是娶不得呢。”
“刚才公主下车入帐时,我远远地瞧了一眼,当真是花容月貌,堪比天仙。若能一亲芳泽,莫说是克夫,就是克我全家,我也心甘情愿。”
“你少卖高腔,谁不知你父母早亡,孤儿一个,还克全家,克你爷爷个腿儿。”
“你们小心些,莫拿公主打趣,回头被人告发,株连九族,到时候连孤儿也留不住一个。”
“我瞧着,咱们段家营倒有一人合适做这个命硬的额驸。”
“谁?”
“快说!”
......
在众人期盼中,那人缓缓吐出三个字,“顾将军”。
有人点头,“郎才女貌,倒也般配。”
有人反对,“顾家什么门楣,西洲藩地的蝇头百姓,怎么能攀得起皇家的高枝?”
有人揭秘,“顾将军已经英年早婚了。”
“啊,我们怎么没听说?”众人纷纷侧目。
“上次我在凤南驿看到顾将军和一年轻貌美的女子同行,举止亲密,不是妻室又会是谁?”
“既然顾将军落选,也只有我了,到时候我若得选,一朝富贵,定忘不了众兄弟。”
说话的那人仿佛已经荣登权贵高座,抬手在众人面前划过,惹来一阵嗤笑声。
“拜托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那副尊容,远看黑铁塔,近看黑铁蛋,还想尚公主做额驸?简直白日做梦。”
“我怎么了?我不就黑一点,壮一点嘛,说不定公主就喜欢我这种有男人味的呢。”
“男人味?你多久没洗澡了?我闻着分明是浑身的汗臭味儿。”
“哈哈哈哈,就是,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你那股骚味。”
......
几个人正逗闷子,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闷雷一样的声音,“你们几个,又在这偷懒,皮痒了是不是?”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用转身,几个人也知道是谁。
他们木然转过身来,赔着笑脸不迭求饶。
“顾将军饶命,咱们并非故意偷懒,而是遵了元帅的吩咐,过来搬运东西的,这不平乐公主大驾光临嘛。”
顾书庭负手而立,冲那几人厉声呵斥,“以后少在背后嚼舌根,免得传到正主儿耳朵里,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咱们以后一定改正。”
几人满口应下,老鼠避猫一样绕过顾书庭,脚底下抹油,撒丫子就跑。
跑出去老远,方才敢气喘吁吁回头看一眼。
“这粉面阎罗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越发喜怒无常,让人摸不准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