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好些人沉迷饮酒,这东西果真让人上瘾。
秦月以前不是没喝过酒,可大多都是在边疆打了胜仗,跟将士们一起喝的庆功酒。
那些烈酒,闻着香气不大,喝一口,嘴里辣得跟刀子滚过一样,一路顺着喉头往下,只有攻城略地般的爽辣豪迈。
那样粗糙的口感,秦月是不喜欢的,所以也都是轻抿两口,做做样子罢了。
今日这酒竟是不同的,酸酸甜甜,香味扑鼻,分外诱人。
她一口接着一口,不知不觉,半杯已经下肚。
酒就是酒,伪装成果茶的样子,到最后也得暴露出酒的本质。
秦月觉得自己的胸腹如火燎原一般,从喉咙往下直到肠胃,慢慢的,如慢火蔓延荒原,一点一点把身体点燃。
轻烫微灼,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寒冷冬日里,透出几分惬意和舒适来。
秦月莫名想哭,大约这阵子压抑得久了,思念得多了,百转千肠不得释放,积压在心头,几乎要把她压垮。
可随之而来的一种酥麻感传遍全身,又觉得自己轻飘飘如一根羽毛,好似一阵风来,便能把她吹跑。
虽无根无底,却也没有任何包袱,整个人轻快舒爽得不得了,好似飘飘然直入云霄。
这感觉让人痴迷,莫名引着她又想笑。
醉了!
秦月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可转念一想,这半杯葡萄露敌不过一口烈酒,她酒量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差了?
“敢问皇后娘娘,有什么好事儿让得您心情如此愉悦?这都笑了大半天了。不如说出来与咱们分享分享,也让咱们沾沾您的光,蹭点好运气。”
一旁的怜妃明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却还装聋作哑,故意把众人视线引到秦月身上。
秦月意识尚存。
她晃一下脑袋,抬手覆在脸上,把脸颊上那股燥热之气往下压了压,抬头眯眼瞧向怜妃,挑眉说道:“凭什么......说给你听,你算老几?”
那语气,那神态,哪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分明是个霸道蛮狠的女痞子。
话一出口,连秦月自己都被惊着了。
即便心里这么想,却也不该如此直白说出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子的草包了?那些话就那么横冲直撞地脱口而出,拦也拦不住。
旁人也都一惊。
如此尊贵的场合,哪怕恩怨滔天,也该端着些,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以保存万岁爷的颜面。
何至于说出如此粗俗直白的话?实在是有损皇家威严。
站在秦月身后的青桐,身子也是一震,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留意着旁人的神色举动。
刚才主子的话确实过分,哪怕再不喜欢怜妃,也不至于如此大庭广众让她下不来台。
基本的体面,还是要保持的。
现在倒好,自己嘴巴痛快了,反倒入了怜妃的圈套,让不知情的人回去说嘴,诋毁主子一国之母的品行。
怜妃讨了个没趣,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却也不见气恼,反而暗暗朝着秦月扯了扯唇角。
“既然皇后娘娘嫌弃臣妾愚笨,那臣妾就不问了,敬娘娘一杯水酒,权当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