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裕不信皇帝会让位给他。可天下突然掉下一张大馅饼,不咬上一口,他觉得亏得慌。
因着存了私心,娄裕没说不,也没说好。
“传翰林院侍诏过来。”皇帝发完令,虚弱地闭上眼,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翰林院侍诏,佟银河,那可是娄裕的人。
娄裕眼神一亮,冲一旁的反叛军使个眼色,说道:“还不遵着万岁爷的吩咐,去请侍诏大人过来。”
“得令。”那人匆忙而去。
不大会儿,佟银河拎着夹袍,顶风冒雪小跑着而来。
一迈进养心殿的门槛,便看到高高端坐书案后的娄裕,这架势,谋逆成功了?龙椅都坐上了。
佟银河有点窃喜,暗暗庆幸自己下对了注,及早抱牢了娄裕的大腿。
于是,狗腿子十足地跑到跟前,撩袍便跪,嘴里喊着:“给万岁爷......”
“道喜”两个字没说出口,半跪不跪之际,佟银河看到了旁边轮椅上那个只剩一把骨头的瘦弱男人。
他是......
万岁爷?
佟银河一惊,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随即环视殿内众人,一副不明所以,误入敌窟的惊讶模样。
“佟侍诏,朕命你马上拟一道圣旨,内容就是,朕要禅让皇位,给......娄相国。”
皇帝话中有一个停顿,佟银河的心也跟着忽忽悠悠,上下起伏,直到听到“娄”字,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佟银河激动地一握拳,暗暗地冲老天爷拜了拜。既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又有得偿所愿的的满足。
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算是有保障了。
佟银河撸起袖子,道一声“遵旨”,立马着手操办。
娄裕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现在还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很是怀疑,却又寻不出破绽。
他想矫情一下,玩一出欲擒故纵,稍加推脱,却又生怕万一自己推脱的档口,皇帝反悔了,可就麻烦了。
如果是那样,无异于煮熟的鸭子飞掉,他便是天下第一蠢。
他腆着脸问真皇帝,“只选一人禅位,为何是我?”
“权当补偿娄氏母子吧。”真皇帝淡淡一句话,让娄裕心生出很多不安和后怕来。
所幸昨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亲生女儿,否则这富贵,怕是也轮不到自己头上。
心里明明是庆幸,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悲伤的神色,哭诉道:“小女死得冤枉呀。幕后黑手,便是他们。”娄裕罪恶黑爪,指向沈铎严和段秦月。
“他们嫉妒小女受宠,又嫉妒她生育有皇子,便背后使坏暗害小女。这些冤屈,求您做主呀。”
真皇帝一听笑了,他一努嘴,“这道圣旨盖上印章,能做主的便不是我了。”
娄裕眼睛眨了眨,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嘿嘿笑了起来。
“冯至才,取朕的玉玺过来。”
娄裕一听,忙冲押着冯至才的叛军使个眼色,那两人慌忙松手,还了冯至才手脚自由。
“万岁爷,不能啊!”冯至才一下子瘫软在地,连哭带喊,十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