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来一往,撒了一桌狗粮,段秦月闷头扒饭,嫌弃得不想多看一眼。
沈铎严回身吩咐下人,把三个小家伙请回来继续吃饭。
伯思重被按坐在李氏身旁,他早没了起初的放松,战战兢兢,手脚都不协调了。
李氏见了很是过意不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照旧拼命给伯思布菜,甚至因为心存歉疚,比刚才还要更加热情。
沈铎严和林玉慈已经劝过伯思,可小家伙半信半疑。
李氏越热情,他越拘谨。
这顿饭,大人们吃得宾主尽欢,孩子们吃得消化不良。
从段家出来时,已经是二更天了。
沈铎严喝了不少酒,骑不得马,被安排坐进马车里。
车里坐不下一家五口,伯思和仲熠自告奋勇,骑马跟在后面。
彩之困乏得很,一上车便去会了周公。
沈铎严斜靠在座上,眯眼偷瞧林玉慈。彩之趴在她腿上睡着了,她正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彩之柔软的发丝。
沈铎严醉眼朦胧,开口不善,“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这话听着不妙。林玉慈扭头看他。
只见那位爷懒洋洋冲她一挑大拇哥,“过去这些年,竟没发现你口才了得,能言善辩,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夸得毫不吝啬,却又十分反常。
沈铎严这人素来内敛,很少夸人如此直白。
林玉慈心里美得冒泡,凑过去扑闪着长睫毛,问道:“嘴上抹蜜了?夸人这么卖力?”
沈铎严喝多了,懒洋洋靠着好舒服,送上门的温香软玉,不偷白不偷。趁林玉慈不备,一缕酒香从她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偷袭成功,“贼人”嘿嘿直乐。林玉慈看看怀里的彩之,嗔怪瞪他一眼。
幼稚!
偷香客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边回味林玉慈劝段大老爷那番话,一边说道:“不得不说,你这招真高!”
林玉慈瞥他一眼,没接话。
他自顾自又说道:“段叔刚提的时候,我脑子就炸了。要是换成旁人,我沈铎严站起身就走,才不会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别管穷富,我生的起便养得起,何至于为了荣华富贵那些破理由,跟自己的亲生骨肉分开。
可段太尉于我有恩,我即便再气,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当时心里那个憋屈啊,别提多难受了。
哎,没想到你接过去话头,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不光拒绝了他们,把关系反而拉得更近了。
段大老爷那人,胆小怕事,不堪重用。但秦月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日后锤炼好了,放到边疆便是猛虎,那可是能替老沈家守住国门的宝贝。
皇帝他有眼无珠,活该是他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