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严奉命玩乐,朝中百官却远远避之不及。
万岁爷召他回来的目的,没有人猜得透。是诱他回京,伺机诛杀?还是打算委以重任,把沈氏江山托付于他?
除了万岁爷自己,谁也不知道。
所以,大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默默远远地关注着沈铎严,却没人上前表达亲近。
换句话说,沈铎严虽然恢复了爵位,却依旧没什么官职,依旧被排斥在朝廷之外,是一个闲散的编外人员。
十来天之后,第一个向沈铎严发出邀请的人,终于来了。
没错,就是段皇后的亲爹,礼部侍郎,段鑫。
段鑫三十八九岁,虽出身武将世家,却是一个文官。以前在京外任职太守,段太尉故去后,段家生怕京中势力无人巩固,他便请调回京,在礼部谋了一个闲差,做了一个两袖清风的礼部侍郎。
可惜,段鑫文武皆不精,性格上有点优柔寡断,在家里又有点惧内,综合原因导致,他在礼部混得并不如意。
因此,虽挂着正牌国丈的名头,在朝中却比不上姓娄的那人吃香。
女儿是正宫皇后,在宫里的宠爱不及一个妃子。他在官场又比不过娄裕,双重打击下,段鑫抑郁不得志,甚至有些愤世嫉俗。
他心里一直暗暗筹谋,筹谋干一件大事儿,一把把娄裕掀翻下去,为自己出口恶气。甚至能够助力女儿在宫里把娄妃打压下去。
只是,能力有限始终不得成,一直到沈铎严回京,才让他看出一丝丝希望。
九月初一这日,段鑫特意在府上设宴,为沈铎严一家接风洗尘。
沈铎严夫妇带了三个孩子欣然赴约,一进段府,方觉察出待遇的不同。
段鑫夫妇看到三个小家伙,笑得见眉不见眼,比看到亲孙子孙女还要亲。
“你们两个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呀?”
段大老爷放下架子,满脸堆笑,弯腰站在伯思和仲熠跟前,捏着嗓子说出甜得粘牙的话。
伯思、仲熠两人围着他转来转去,一会儿让他猜,一会儿又捉迷藏。
三人开心得哈哈大笑。
段夫人李氏,则拉着彩之的手不松开,怎么看也看不够。
“还是姑娘好,文静。”
林玉慈笑笑,心里吐槽:那您是没看到彩之皮猴子的模样。
“彩之跟月儿一样,长得漂亮大气,打小就招人待见。”
段秦月在一旁喝茶,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记得我小时候不胖啊。”
李氏剜她一眼,“彩之还小,过两年一抽条就瘦了。女大十八变,长大指定比你好看。”
段秦月吃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接话。
沈铎严和林玉慈互看一眼,笑了起来。第一次感受到大家庭的温馨,回京之后第一次觉得温暖。
等到入席的时候,段秦月坐上主位,下首边分别坐了段大老爷和沈铎严。
再往后,便是李氏、林玉慈和三个孩子。
桌子不大,众人围成一个圆。李氏正好和伯思挨着坐。
李氏疼爱地摸一摸伯思的小脑瓜,夹起一只鸡腿,放到他碗里,慈爱地催他快吃。
伯思感激一笑,也不客气,拿起鸡腿便香喷喷地咬了一口。
气氛温馨,美食当前,伯思心里毫无负担。
如果段大老爷没有说出那句很突兀的话,伯思觉得自己简直幸福得像是在天堂一般。
世事无法预料,段大老爷铺垫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说出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