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不舍看一眼林玉慈,转身由小厮搀扶着往外走。
自始至终,都没看周奇一眼。
他有些失落,还想再逗一逗糟老头。可刚想张嘴,却见林玉慈冲他摇头。
这才不情不愿闭嘴,眼瞅着范太师出门登车扬长而去。
范太师是有名的难伺候,每次他来,怡翠楼里的姑娘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变态的男人,越老法子越多。
姑娘们有苦难言,小心伺候着,却又讨不了欢心。
今日范太师兴致缺缺而来,想找个没伺候过他的新面孔,老鸨这才动了让林玉慈过去的念头。
其实,她也是担着心的,生怕林玉慈不懂规矩,再惹得范太师动了怒。
这京都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个糟老头。
多少钟鼎鸣食之家,因为得罪了他,而获罪满门抄斩。
更别提她们这些无根的苦命女子了。
谁料到,新来的人竟然讨了范太师的欢心。
可见,也是有本事的。
老鸨不敢怠慢,好言好语陪着笑脸,把林玉慈送回屋里,再三叮嘱她好好歇息。
关上房门,只剩一人。
屋外是莺歌燕舞、娇声细细,屋内一灯如豆,孤苦伶仃。
林玉慈坐在床边,累得几乎虚脱。
活了两世,也不曾遇到过如此不堪的情景。当真是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恨不能跳出来。
眼下突然危险解除,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酸疼。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后窗传来细微的敲窗声。
林玉慈猛一下弹坐起来,快步走过去,推开一条小缝。
沈铎严谨慎拉开窗,轻轻一跃,跳了进来。
“嘘”,他把食指压在唇边,示意林玉慈别说话。
门外有“咚咚”的脚步声走近。
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传来,“我可是要找飒爽豪气的姑娘,你别拿那种软丢丢的糊弄我。”
“客官尽管放心,我怡翠楼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您想要的都能找到,这个不成,咱们再换下一个。”
“是这间吗?”
说着,林玉慈的房门传来“啪啪”的拍门声。
她吓得瞪大了眼望向沈铎严,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快躲一躲。
哪知那男人非但不躲,还在那傻笑。
“不是这间,是隔壁那间。”
老鸨慌忙过来把人拽走,没一会儿,隔壁周奇屋里传来嘻嘻哈哈的调笑声。
周奇是假冒的,会露馅的!
林玉慈吓得忙扯沈铎严的袖子,还未说话,只听门外老鸨隔门问道:“林姑娘睡了吗?”
“呃,睡了,妈妈有什么事儿吗?”林玉慈声音又紧又细。
老鸨一听,说道:“别起了,早些歇着吧。”
“嗳,谢谢妈妈关照。”
老鸨刚转身,沈铎严慌忙吹灭桌上蜡烛。
听着脚步声渐远,林玉慈才慌张说道:“周奇,他......”
“他没事,接应咱们的人到了。”
“刚才那人,莫非......”
林玉慈后知后觉,哪有男人上青楼寻乐子不找软娇娇的姑娘,要找一膀子力气的姑娘。
又不是摔跤打架,要那么多力气干嘛。
她兀自想着。
隔壁传来男人的污言秽语,还夹杂着周奇假模假样的叫声。
林玉慈不由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