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段小元帅这么草率定了罪,梁某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梁好一摊手,做无奈状。
呃,这话有些欠妥,认罪就认罪,为什么要加一个前提呢?
秦月皱眉,凝眸看向梁好。
梁好也目色深深,盯着秦月。
一旁的方义云瞬时紧张起来,“看什么看?”他怒斥梁好。
没想到,梁好不怒反笑,冲他低声说道:“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劝这位小兄弟一句,有的女人,碰不得的。”
他音量不高,听到的也就周边几人。
小文书年龄尚小,最是沉不住事儿,一听这话,“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
方义云顿时满脸涨红。
心事被人当众捅了出来,他脸上可挂不住。
他怒目而视,手按剑柄,下意识抬步往前。
下一秒,胳膊却被人一把拽住。
扭头看去,只见沈铎严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正拉着他的胳膊,暗暗冲他摇头。
“案情复杂,今日审讯到此为止吧,改日继续。”
沈铎严提议。
众人正尴尬,听了他的话,紧着附和。见秦月点头允了,这才鱼贯退下。
屋内只剩下秦月、沈铎严、方义云三人。
“这,怎么处置?”秦月为难。
“昨日之事,他的意图你应该看得出来。”沈铎严暗示。
“意图?”秦月茫然。
“他执意留在北闵,怕是准备给他儿子做内应吧?”方义云一张口,沈铎严差点摔倒。
内应?
身份已经暴露,除了危险还是危险,只有傻子,才会往继续做内应上面想。
呃,有些人,现在降智得明显。
沈铎严惋惜地看一眼方义云。
这小伙当年在他手下时,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文韬武略,样样出众,现在,怎么就......
“沈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他什么意图?”
秦月脾气直,不耐烦催道。
“二十年前,他投敌没错,可是,叛国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就是年轻气盛,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做了出格的事儿。所以,这投敌叛国的罪名......值得商榷。”
“昨天呢?围困客栈总是事实吧!虽然最后未得逞,但动机总是有的吧?”
“从他和耶律旸的关系来看,相认不过也就是昨天的事儿。
调动大周的兵马,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就是他和耶律旸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去了。
如果猜得没错,他当时乃是虚张声势,为了吓唬咱们。而耶律旸则是实实在在做了。
最后他选择留下来,以自己做人质,多少可以让耶律旸忌惮几分。对咱们来说,只有好处,并没坏处。”
秦月虽然不太懂,但也无可反驳。
沈铎严又说道:“你想过没有,段太尉在世时,雷霆手腕,叛臣录上的人,十有八九都被结果了,为何独独留下他?”
秦月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听祖父提起过他。”
“怎么说的?”
“祖父说,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是梁好,一个便是你。如果当时梁好没有擅自离开,北疆大营迟早会交到他手里。”
沈铎严惋惜叹口气,不知为梁好,还是为自己。
亦或为段太尉。
命运无常,走着走着,总会或多或少地出现偏差,离最初的既定目标越来越远。
有人因为外因,有人因为内应。
有人绕了一大圈,最后还能达到目的地,
而有的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人亦然,事儿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