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夏滢滢,沈铎严和林玉慈两人彻夜难眠。
夏桐安这事儿,表面上看属于皇子夺嫡,往深处挖掘,只怕并非如此简单。
有夏桐安在,沈铎严在西洲还有依仗,现如今他不在了,夏之佃又重病不起,现任太子夏桐苒心里是如何想的,谁也说不准。
沈铎严微微叹了口气。
林玉慈扭头看他,心中、眼内全是担忧。
“桐安,大意了。”沈铎严愤恨说道。
林玉慈翻身柔柔看向他,“大约,没想到亲哥哥会对他下死手。”
“那个夏桐苒,我是见过的。论胆识魄力,比桐安差远了。工于心计,眼神猥琐,看一眼便知是一个很不坦**的人。”沈铎严话里带了怒气。
“夏之佃当初为何......”
“还不是长幼有序那一套说辞。”
“桐安既然允了,近半年来一直跟你在燊州鬼混,夏桐苒为何还不放过他?”
沈铎严瞪她一眼,“什么叫鬼混?”
林玉慈忙赔着笑脸道:“是我失言,说错了。”
她笑着赔礼,原本沉闷的气氛,经她一捣乱,立时变得轻松了几分。
沈铎严不再较真,抬手枕在脑后,继续说道:“听春阳郡主说,夏桐苒当上太子后,岳家势力渐强,而他这人外事不决,多于猜忌,以后必然会被人利用。
夏之佃正是有此担心,才把桐安给召了回去。想要以此震慑一下太子那边的势力,谁知,竟让他们生出杀心。
假传圣旨,骗桐安入宫侍疾。着人埋伏在宫门外,趁着桐安没有防备,伏击射杀,置桐安于死地。
夏之佃知道后,已经晚了。现如今更是一病不起,被夏桐苒架空了权力,囚禁在宫里熬日子罢了。
如此看来,夏桐苒登顶九五,只怕是迟早的事儿。”
“夏滢滢此举,又是何意?”
林玉慈纳闷。如此秘辛,轻易吐露给外人,就不怕夏桐苒再起杀心?
“她,总是气不过吧。知我和桐安素来亲厚,把实情告知于我,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帮桐安报仇。”
“报仇?”林玉慈轻轻冷笑,皇家之中的仇怨,比之民间的仇怨只怕要复杂百倍。
夏桐苒既然起了杀心,便认定了事后夏之佃不能奈他若何。
夏家嫡子,现在只他一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继承大统理所应当。
这些道理,沈铎严何尝不知。
他微微叹口气,“如若十年前,听闻朋友如此遭遇,我定然会带兵杀过去,替他讨回一个公道。只是,现如今咱们处境尴尬,束手束脚倒不得凭心做事。”
林玉慈自然知道他的苦衷,抬手轻抚他的手背,安慰道:“于夏家来说,我们终究是外人,没理由过多干预。只是......”
“只是什么?”沈铎严扭头望她,内室昏黄烛光下,他眸色如星光般耀眼。
“只是,夏桐苒对于咱们暂处燊州一事儿,态度如何?如若他背弃了夏之佃当时的承诺,扭头来为难咱们,倒真是一件大麻烦了。”
“爷怕他不成?”沈铎严正气傲骨,最是看不惯背后放冷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