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秀学堂,一大早便有些冷清。
平常讲惯了排场的钱久和马康都没来,学堂里一下子像是少了大半的人。
大家默默不语,低头做着课前准备。
仲熠冲伯思使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抬步走到顾书庭桌旁。
“借一步说话。”仲熠看也没看他,冷冷说道。
伯思则抄手立在旁边,玩味神色盯着顾书庭。
顾书庭先是一愣,抬眼看看仲熠,再看看伯思。
“做贼心虚,不敢跟我们俩走?”仲熠企图用激将法。
“你是聪明人......”伯思也劝。
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顾书庭抢先说道:“要说聪明,谁能比得过沈大公子。”
“咱俩不同。”伯思鄙夷看他一眼,“你那小聪明,顶多耍些阴暗手段,做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小爷我根本看不上。”
伯思这句话,成功激怒了顾书庭。
他蹭地一声站起身,双眸如炬,满眼愤恨,咬着牙说道:“说那么多没用的,走便是了。”
说完,也不看伯思和仲熠,先一步往门外走去。
仲熠惊奇地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样的顾书庭,还是他从未见过的。
仲熠认识的顾书庭,从小乞丐开始,一直是一副瑟缩沉默的样子。
仲熠原以为,那是因为他身世可怜,造就了这样逆来顺受的性格。
却谁知,那样一个小绵羊,今日却一下子掀翻披在身上的皮毛,如一头恶狼一般,露出了凶狠獠牙。
仲熠纳闷看看伯思。伯思淡然,冲他努努嘴。
兄弟俩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学堂西跨院有一处花坛,和正院只隔了一道月亮门。
往日不冷的时候,偶尔夫子带着同学们到此处写生画画。眼下正值隆冬时节,草木凋零,便很少有人过来。
顾书庭不由分说,径直穿过月亮门。
伯思机警,扭头看一眼赵山,见赵山正跟在两人身后。
他冲赵山使个眼色,命他暗暗地跟着,别惊扰了顾书庭。
赵山会意,贴着墙根,隐在了暗处。
仲熠没有过多思考,气鼓鼓跟在顾书庭身后,便到了花坛前面。
顾书庭猛然停下,头也没回,朗声问道:“单独找我出来说话,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了。”
“你也不用明知故问,无非就是昨天的事儿......”
仲熠话没说完,便听顾书庭说道:“没错,是我做的。”
兄弟俩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不由愣了愣,互看一眼,仲熠问道:“你做了什么?”
“我?自然是先激怒钱久和马康二人,趁着他们两个打我,引来你们娘亲。见她走近了,便猛然把马康掀翻在地,然后他二人正好撞到你娘亲身上......”
他越说越激动,尚未说完,仲熠的拳头便重重地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