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铎严兴奋得睡不着觉。
“看我带头捐了钱,那帮老头子们也不好推脱,这个两千两,那个三千两,一个一个都出了血。”
“募集了多少?”
“足足五万两。”
沈铎严伸出一个巴掌,正反比划两下,兴奋得跟什么似的。
林玉慈轻笑。
以前锦衣玉食的尊贵公子哥,守着万贯家财,视金钱如粪土一般,也不曾见他因为钱而这么开心过。
眼下从旁人手里抠出区区五万两,居然能让他开心到睡不着觉。
大约,这也是一种历练和成长吧。
她温柔看他两眼,说道:“不早了,睡吧。”
说完翻个身,面朝里准备睡去。
不料,沈铎严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腰,说道:“我再跟你商量个事儿,彩之眼下也不小了,你心里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话突兀,林玉慈扭头看他。
沈铎严靠在床头,两手叠在肚子上,一副为难发愁的思虑模样。
“为彩之打算什么?”
“虽说女孩子不需考取功名,但读书识字还是要的,眼下她也快七岁了,得找个人来给她启蒙才行。”
“怎么启蒙?”
林玉慈想了想,又问道:“得找个女夫子吗?”
“女夫子?”沈铎严失笑。
“燊州城几十万人口,如果要选带兵打仗的将军,勉强也能挑出一二个来。如若找女夫子,只怕半个也寻不到。”
林玉慈一想,也是。
男权社会,男人读书尚且不能普及。女子读书,更是难上加难。
她很想自告奋勇去教彩之。可细细思量,却又没有信心。
她从前小小年纪便留洋海外,也是拿到名校文凭的。
可在这里,她肚子里那些知识并非主流,英语、数学、金融......都无用武之地。
别的不说,单她那一笔蹩脚的毛笔字,已经被沈铎严取笑过好几回了。
不能再耽误彩之。
“那怎么办?”林玉慈问道。
“要不,把彩之也送去启秀学堂如何?”沈铎严提议。
伯思、仲熠两人现在就读于启秀学堂。
学堂夫子名叫柳如许,据传也是燊州城内,学识最为渊博的一位夫子了。
当年柳夫子本是有希望中举做官的,奈何命运不济,先是家贫凑不齐赶考的银两。后来熬到二十出头,在恩师的资助下,才得以凑齐了盘缠,去参加乡试。
奈何命运捉弄人,在临考前却染上了风寒,高热说胡话,病得气息奄奄,差一点客死异乡。
乡试嘛,自然也被耽误了。
眼看着同窗好友,有人中举做官,有人名落孙山,而他,连考场的门朝哪儿开,都不曾见过。
回到燊州后,一怒之下,放弃科考,开坛授课,从此立志教书育人。
因着他学识渊博,又有昔日同窗相帮衬,慢慢在富贵圈闯出一番名堂。